這晚睡不著了,顧雪芙不好玩手機,又撿起畫本塗塗抹抹。
突然手機震動,竟然是霍宙禮的來電。
顧雪芙把畫本合上了,擺上了一本刑法書,才點開了視頻通訊。
那頭的男人也坐在書桌前,難得竟戴了副無邊框小方眼鏡,穿著件衫衣,袖子推到半臂高。原本的那種粗獷氣質,被眼鏡和襯衣收斂了幾分,平添幾分儒雅俊氣。
深邃眉眼落在燈影中,看來的眼神沉緬中透著股溫柔,說不出的暖魅。
“絨絨,我聽說今天嶽母和小姨子來了。”
“我反複考慮這個問題,有個結論,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講。”
顧雪芙還在裝模作樣擺桌位,一聽這個,道,“你都說出來了,還想擺什麼譜兒啊?存心吊著人是不是?霍宙禮,一個多月不見,你變了。”
霍宙禮一怔,“我變什麼了?”
顧雪芙故意一轉鏡頭,落在了那本《婚姻法圖解版》的封皮上,看得霍宙禮眉眼一蹙。
“變得不利索了。”
霍宙禮抿著唇,一時無語。
顧雪芙把鏡頭對準了窗外,將手作盒子打開,悄悄做起了私活兒。
卻未發現,男人的視頻畫麵裡,也有同樣的工具。
半晌,通話時間變長,通話內容沒有添加。
直到男人先堅持不住,道,“我想把你父母和你妹妹,包括趙馭及其相關趙氏人員,都刪除掉。”
“婚禮是你和我的,雖然不能精簡到隻請咱們喜歡的,排除掉不喜歡的權利還是有的。”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回頭我讓二哥去安排。”
聽到這裡,顧雪芙手上的動作都是一頓。
她一把拉過手機,調回了鏡頭。
“霍宙禮,你說什麼,你娶我,婚禮上卻不請我的父母和姐妹,這個合理麼?”
霍宙禮認真道,“絨絨,有時候孩子在外打工,跟認識的姑娘結婚,時間空間上父母雙方都無法參加婚禮,也並不稀奇。”
這理由可太蹩腳了,人家打工人有的是不得已、沒條件,怎麼到他這裡就成了尋常事兒,不足為奇了。
四爺你是忘了你是個開飛機回家看老婆的男人嘛!你有什麼臉跟人家普通打工仔相提並論。
(普通打工仔四爺彆來碰瓷兒啊,咱真碰不起!)
顧雪芙也知道男人為了說服自己,臨時挑的案例有點粗糙了。
一下給逗樂了,“霍宙禮,你能不能再想個靠譜兒的理由啊?”
霍宙禮蹙眉,似乎真有在認真想。
顧雪芙禁不住笑容更大了,仔細端詳這張突然帶上斯文氣的糙漢大帥帥。
等了大概一分鐘,男人認真說,“隻是婚禮不請他們,回頭我會陪你回門的。”
對於一個工作狂來說,這屬實不易。
顧雪芙隻覺得男人認真的樣子,更可愛了。
她放下手上的小工作,撐著下巴,戳戳屏幕裡的大帥臉,彎起唇角。
“老公……”
“我在。”
“是不是你叫大姐、三姐她們來陪我的?”
她憑直覺問出口。
他朝鏡頭傾了傾身,似乎是在仔細地看著她,若是在身邊,他應該已經撫著她的臉摟著她說話了。
“是我給大姐打的電話。臨近婚禮,需要準備的事情不少。她當年是親手為三姐籌備過婚禮,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