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嘲一笑，“我待了一周時間，你知道是什麼感覺嗎？”
“我其實不想提起這段經曆。”
“撐過試體驗的第一周，我給姥姥打電話，哭著求她把我帶回了家，說服了父母上了港區自辦的學校。”
說完，顧雪芙低頭喝茶。
交談進入了一段長長的靜默期。
趙可兒沒有喝茶，而是掐著自己的手，幾乎掐出血來，眼淚一串串地滾下雙頰。
顧雪芙遞上紙巾，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她看著窗外，枝影搖曳，綠意扶蘇，有小鳥兒在枝間跳躍，灰綠的小翅膀上被陽光親吻著，泛出銀鱗般的亮光，那麼無憂無慮。
好半晌，趙可兒的情緒才重新平複下來。
她握起了拳，口氣比初時那一句問話，更有力了。
“雪芙姐，你跟我說說，如果我想告愛瑟爾學校虐待學生，侮辱、打罵、囚禁，使用電器體罰，關黑屋，不給飯吃，這些惡行。”
“甚至不隻對我，還有一些我看到的小孩子。會遇什麼大問題，有什麼事是會讓我產生妥協的可能？”
顧雪芙轉過頭，眸色一刹銳亮逼人。
“首先是來自你自己的家人，據我了解，趙氏從遊氏財閥拿到了一個島的電力供應分銷協議，這份協議即將動土，啟動資金是遊氏財閥墊資的，足有300個億。”
“愛瑟爾學院是遊氏財閥秘密控投，知道這件事情的並不多，還是我丈夫告訴我的。”
“愛瑟爾學院這些年麵臨的這方麵教學手段不合法的控訴，並不少。但每一次到最後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不了了之，雙方要麼和解，要麼官方介入後，學院進行整改，換一批教職員工。”
“但背後的校理事，永遠沒換。”
“他們的律師團請的是業內都知道的臭名昭著的伊格國際律所，三年前轟動整個西方的褻童案，就是伊格律所打贏的。之後不久，女孩一家徹底消失了。”
“這其中使用的手段，包括並不限於，金錢誘供製造假證迷惑法官和陪審團。”
趙可兒問，“什麼叫誘供製造假證？”
顧雪芙聲音更冷，“私下見麵，談和解，把錢推給你，再與你家裡想要和解的家人發布和解消息。你沒有收錢，但照片已經拍出來了，公眾會認為你家人都發和解聲明了，就代表你收了錢，你百口莫辨。”
“但凡你在麵對他們時，表現出良好的教養和溫和態度，都會被遊氏財閥控製的新聞媒體，扭曲成你已經接受了校方道歉，願意和解。你在此就醫的消息，也會被解讀為是學院付的精神賠償費。”
“同時，還會有好幾波遊說組織，專門來對接你的家族、親人、愛人，進行攻堅遊說。此處參考一下某星星國每四年的總統大選。”
“過去的所有負麵新聞，都會被他們在三個月內解決。”
“因為一個豪門小千金在貴族學校的不平待遇，對普通平民並沒有什麼切膚共鳴。我們的知名度，還不如資本捧出的一個奇葩港姐、小明星，來得有網絡流量。”
“他們隨便買幾個小明星的爆料，就能把這起學院暴力事件壓下去。”
“因為，他們不缺錢。”
“花3億打這麼個官司，比起300億的電力項目，可太劃算了。”
事實上，很多官司連3千萬都花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