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淩卿綰直奔大廳。
沈承洲招呼淩卿綰坐下，同她說起方才在宮裡聽到的消息。
“程曼是逆臣之女？”淩卿綰故作驚訝。
她沒有告訴過沈承洲，自己在發覺程曼不對勁後，就私下喊明月查了程曼的底細。淩卿綰隱隱約約知道些。
“對。”沈承洲應道。“程家滿門抄斬，程曼身為程家嫡出的大小姐，按理說也該死在短頭台上。沒想到被她給逃了。”
“這麼多年，朝廷也沒有找到過程曼嗎？”淩卿綰疑惑。
程曼就在皇城根下，想要尋到容易得很。如果朝廷有意在尋，怎會過去二十年也沒有下落。
“程家上斷頭台前一晚上，忽然發生大火，程家一家三百七十餘人，全死完了。”沈承洲為淩卿綰解答疑問。“那時數人頭的時候，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正正好全死在了大火中。誰也沒想到，程家大女兒會跑出來。”
算算時間，葉雲比她大上幾歲，淩峰和程曼必定是在程家定罪後不久就重新聯係上。從私養情人到包庇收留罪臣之女，淩峰的罪行一下子大了起來。
如果說前者隻涉及私德，皇上除了責怪幾句不會再有彆的懲罰，後者若是確定下來，就能定淩峰的罪。
淩卿綰莫名感到痛快。
正好，省得她今後還要和淩峰周旋。不如就這一次，徹底打壓了淩峰，自己也好少個麻煩。
“我是說淩峰分明可以納妾，非要躲躲藏藏，養著外麵的女人，結果是因為這個。”沈承洲冷哼。“我看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為了女色，連王法都不顧了。”
“皇上那邊怎麼說？”淩卿綰有些好奇。
依照這個罪行，如果程家剛出事不久，淩峰與程曼私交的事情就抖落出來，整個侯府也會跟著受到牽連。淩卿綰擔心皇上一氣之下，連著侯府一起罰。
她不在乎他人，淩卿綰隻想護自己想護的人。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沈承洲拍了拍淩卿綰的肩膀。“你且放心好了，程家的事情畢竟過去了二十年，當初又並非是程曼行的惡事。這些年來，程曼如同老鼠一般，在京城苟且著活，再不似從前風光，也算受到了懲罰。”
“再加之有我在，這事不管怎樣也牽連不到你們母子三人的身上。”
淩卿綰胸口湧出一股暖意，頓時感到心安。
“隻是淩峰這烏紗帽肯定是保不住了，就看皇上可會顧及這些年淩峰在朝中立的功勞，舍他一個小官當著。”
說到底，還是會委屈淩沈氏。淩卿綰越想越氣，恨不得狠狠教訓淩峰一頓。
“發生這種事情，程曼難免受到影響。估計我爹會把程曼和他兒子送出京城。”淩卿綰輕笑。“惦記之人這輩子隻能遙遙相望，於我爹和程曼而言，應當比死還要難受。”
能讓淩峰冒著砍頭的危險護她周全，十年如一日的待她好，養了她二十年，還把二人的親骨肉留在身邊。可見淩峰對程曼的感情之深。
淩卿綰雖不知程曼對淩峰有幾分情意，但見她已經沒了程家庇佑，還能膽大到與京城中那些個貴婦人打交道，混進她們的圈子，便知程曼定虛榮好勝，是吃不得苦的那一類人。
如今淩峰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能給得了程曼什麼。到時離開東京城，有得程曼好受的。
讓她做尋常百姓，與她而言與死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