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嫡女她又開掛了!
淩楚楚與李嬤嬤意見相背。
二人在淩老夫人耳邊嘰嘰喳喳,倒弄得她心情更加煩躁,緩了好一陣才舒服些。
“你們當真以為我是為了想給那屍體討個公道,才這般不高興刑部放出沈承洲?”淩老夫人不屑一笑,搖了搖頭。
淩楚楚麵露疑惑,看了李嬤嬤一眼,又望向淩老夫人。
“楚楚愚鈍,還請祖母明示。”
“李嬤嬤。”淩老夫人喊了李嬤嬤一聲。“你去幫我看看,我早上叫廚房燉的燕窩粥現下燉的如何,若是燉好了,給我端過來。”
李嬤嬤應下,利索出了房間門。
待支走了李嬤嬤,淩老夫人終於放心些。她歎了聲氣,招呼淩楚楚坐下。
“淩府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全仰仗淩卿綰的功勞。你祖父已經去世,單靠你爹一人,如何鬥得過將軍府。要說淩卿綰本事大我不信。”
淩老夫人再厲害,到底是女兒身,在後院待了幾十年,銳氣早不比當時。她是真的愁,愁看著自己兒子當上侯爺,又眼睜睜瞧著他掉下來。愁這淩府敗落,難有翻身之機。
“您懷疑淩府敗落,罪魁禍首應當是沈將軍,而非淩卿綰?”淩楚楚故作驚訝,一雙眼睛瞪得渾圓。
“若不然淩卿綰無緣無故,為何處處針對侯府。要知道,她也是侯府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搞不好她也要跟著遭殃。”淩老夫人冷哼。提起淩卿綰,她便有一肚子的氣無處發作。“你看見了,侯府從一品降至六品,那七王爺仍與淩卿綰交好,連帶她身邊常常圍繞的幾個人,絲毫沒有發生變化。”
“您指的是太師家少主譚鴻博,還有郡主安儀?”淩楚楚又問。這幾個可都是家境殷實身份顯赫的主。
“他日淩卿綰搞垮了侯府,還能回去將軍府,淩卿綰在這件事情裡,可一丁點虧都沒有吃。”淩老夫人字字珠璣,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淩卿綰碎屍萬段。
“那我們該怎麼辦?”淩楚楚惶恐,用力抓住淩老夫人的手,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這段時間切勿再招惹她就是了。”淩老夫人冷冷說道。
淩楚楚擅自招惹淩卿綰那麼多回,哪回不是她自己吃癟。淩老夫人不是傻子,淩楚楚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淩老夫人心裡清楚得很。
莫名被淩老夫人訓斥一頓,淩楚楚心裡鬱悶,離開墨蘭軒,轉頭便開始埋怨起淩老夫人不是。
一旁知書知琴嚇得夠嗆,忙不迭環顧四周,確認無人聽見。
“好端端的侯府淪落成這副田地,弄得好像與她無關一樣。”淩楚楚不屑冷哼。“說了那麼多,她不也鬥不過淩卿綰。”
“小姐說的是。”兩個丫鬟不敢不從,隻有跟著附和。
不遠處,李嬤嬤將淩楚楚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回到墨蘭軒時,淩老夫人正躺在搖椅上小憩。李嬤嬤繞過淩老夫人,將燕窩粥放到桌上。
“把粥端來吧,我嘗點。”淩老夫人緩緩開口。
李嬤嬤一愣,“唉”了一聲應下,動作利索端起粥,遞到淩老夫人跟前。
“婦人可是想起老爺了?”李嬤嬤心思細膩,又常年伺候淩老夫人,她稍蹙眉頭,李嬤嬤都能摸得清她想的什麼。
淩老夫人無奈歎了口氣,又把碗交給了李嬤嬤。
“往年換季,老爺身上都愛長疹子,大夫說是體濕,要調。我便換著花樣給他煮暖胃的湯羹。他啊,還就愛吃我做的燕窩粥。可這一眨眼,他就走了。”
說著,淩老夫人鼻子酸,又覺得落淚丟臉,索性不說話了,閉起眼睛繼續休息。
“老爺在天有靈,定是念著您好的。”李嬤嬤輕聲,安撫淩老夫人情緒。
屋子裡寧靜無比,隻聽得見二人說話聲音。
“他倒好,說走就走了,留下這麼個爛攤子讓我收拾。”淩老夫人說是埋怨,言語中卻滿是惋惜。
“這爛攤子交給少爺收拾就好,您又何苦犯這個難呢?”李嬤嬤走到淩老夫人身旁,佝著身子,替她擦拭嘴角。
淩老夫人搖了搖頭。
“小姐,奴婢伺候您多年,這些年您是如何過來的,奴婢心裡比誰都清楚。有些話,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李嬤嬤眼眸微掃,小心翼翼看向淩老夫人。
說實話,講出這一番話時,她心裡是沒多少底的。
淩老夫人不言,便是默認李嬤嬤繼續說下去了。她心中五味雜陳,“小姐”一詞,淩老夫人又得幾年沒有聽見有人這樣喊過她了。
“侯府雖變作淩府,輝煌不如從前,但倘若少爺那加把勁,此事並非沒有轉機。倒是您和大小姐一直盯著二小姐那邊,就算二小姐倒了,也挽不回侯府困境。若是有一丁點疏忽,您還落人口舌,換得個為老不尊的名頭,實屬不值得。”
淩老夫人睜開眼,望向李嬤嬤的眼中滿是詫異。
李嬤嬤在她身旁伺候多年,從未乾涉過侯府事務。今日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叫淩老夫人怎能不覺得訝異。
“您是長輩,無論這府裡變成什麼樣子,她們待您,都得是恭恭敬敬的。您就是什麼事情都不理,老爺也會想方設法往上爬。而您,就儘管過清閒日子好了。”李嬤嬤苦口婆心,若是仔細看,她那雙滿是溝壑的眼裡,隱隱還含著淚。
淩老夫人仍舊沒有說話,她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睡去了。
外麵下起小雨,窸窸窣窣,空氣中彌漫一股清新氣味。淩卿綰一隻手撐油紙傘,一隻手提起裙擺,匆匆出了淩府。
這兩日莫名嗜睡,等淩卿綰睡醒了,才得知沈承洲已經放出來了。
馬車徑直前往將軍府,剛落腳,淩卿綰馬不停蹄趕至大廳。沈承洲正在喝茶,見到寶貝外孫女,他連忙起身。
“外祖!”淩卿綰激動萬分,奔到沈承洲麵前。
她上下打量,確認沈承洲沒有受傷,淩卿綰才放心。
“刑部受皇上管轄,嚴守大越律法,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的。”看出淩卿綰在擔心什麼,沈承洲寬慰道。
“那就好。”淩卿綰鼻子酸,強忍淚水,朝沈承洲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