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二樓包廂,靠窗的位置。
淩卿綰進來的時候,宋至清已經等候多時。看見淩卿綰,宋至清兀的起身,動作有些局促。
陽光打在宋至清身上,淩卿綰眼裡恍惚間劃過衛荀身影。她與衛荀在醉霄樓一同吃過兩次飯,兩次衛荀都坐的是靠窗的位置。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宋至清輕笑,眉眼彎起。
他本就生得溫潤如玉,前世淩卿綰便迷他周身這股子文縐縐的味道。像丹青筆墨鐫刻紙上,隻消輕輕一點,一副山水畫躍然紙上。
倘若是前世的淩卿綰,定受不了他此時這副模樣。
其實宋至清長得不賴的,前世未曾認識風華絕代的衛荀,淩卿綰心裡眼裡隻有宋至清,恨不得將他捧到天上去。以至於後麵她心尖上的月亮碎了一地,淩卿綰仍不認,到死,她都不甘心。
收回思緒,淩卿綰走到宋至清對麵位置坐下。
“殿下在信中說,有事要與我商議。”她輕輕頷首,對宋至清說道。
言下之意,有事說事。
淩卿綰本就不待見宋至清,能應邀來這一趟已經十分難得。她可懶得與宋至清多加周旋。有這功夫,淩卿綰還不如去藏書閣,再找幾本醫書看看。
“你,可是真心喜歡七王爺?”話在喉間回轉百遍,宋至清一鼓作氣說出了口。
他也不知,從前自己伸手就能招來,滿心眼裡隻有他的人,怎的現下全然不成樣子了。即便淩卿綰就坐在他麵前,二人中間卻宛如隔了萬水千山。
淩卿綰待他,比待誰都要冷淡。
“殿下是以何種身份問的我這個問題?”淩卿綰微微蹙眉。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宋至清喊她來,要說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這個。她有些摸不透宋至清了。但淩卿綰向來界限分明,尤其對自己本就厭煩的人,宋至清每近她一寸,她便更厭惡宋至清一分。
宋至清明顯一愣。
“您與我姐姐的婚約並未解除,問我這些,殿下不覺得太過唐突嗎?”
宋至清忘了,淩卿綰就再提醒他一遍。
“邊疆不比京城,你未曾去過,想象不到那邊情形。先不說兩年時間過長,中間不知會發生什麼變故。七王爺從小養尊處優,身嬌體貴,就算以前帶過兵,也未有一去兩年不回來過。他恐怕是受不了的。”
宋至清臉上浮現焦急神色,唯恐淩卿綰不聽勸,儼然一副過來人姿態,語重心長對淩卿綰說教。
淩卿綰眉頭皺得更甚,已然成了一團。
“殿下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不懂,一個從前世到現在從沒有喜歡過她的人,為何要三番五次插手她的事情。她與衛荀之間的感情,到底與宋至清何乾。
隻能說,宋至清還是那麼自信,這一點從來沒有改變過。
“七王爺活不到回來那天的。”
斟酌片刻,宋至清手緊緊握著茶杯,悶聲吐出一句。
淩卿綰大驚,一雙杏眼瞪得渾圓,直勾勾對上宋至清目光。
“我不知道該怎麼同你解釋,但我說的都是真的。”以為淩卿綰不信,宋至清緊接著說道。“我隻是不願你耗費兩年時間,在一件徒勞無功的事情上。我對你,從洛安城一見,便喜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