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府中掌事權當初是給了您的，給您的時候，您和我都同意了，還有長老作證。怎麼還回來，便隻需要您一個人同意了？”
淩卿綰言語中夾雜濃濃的嘲諷。
淩老夫人說這番話時，怕不是忘了掌事權是她硬塞給淩卿綰的。既然如此，淩卿綰便幫老夫人回憶一下。
“那這掌事權，你是接還是不接？”老夫人咬牙切齒，做最後賭注。
她現在唯一的出路，全押在淩卿綰的身上了。
“接啊。”淩卿綰乾脆利落，絲毫沒有猶豫。
“那不就得了。”老夫人沒好氣的白了淩卿綰一眼。
“可您欠他們的銀子，字據上簽的都是您自己的名字，壓根不是以淩府名義借的。就算他們把淩府告到衙門去，該還債的還是您啊。”淩卿綰眨了眨眼睛，神情十分無辜。
“淩卿綰！”老夫人氣得直喘粗氣。“你這是怎麼在跟我說話的？我好歹是你的長輩吧？你在鄉下待了十年，也不是你不守規矩目無尊長的理由！”
淩老夫人氣勢洶洶，在淩卿綰眼中卻宛如跳梁小醜。
她不緊不慢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裳上的落葉。
“那我該如何跟您說話？當初您要拿回府中中饋，我給您了，結果您欠了一屁股債，轉頭又把掌事權還給我。這段時間，我與我娘一直待在將軍府，蘭苑平日裡的支出也未曾用過您一分錢，您把您欠的債如今全攬到我身上，這就是您說的規矩？”
“倘若如此，那這規矩，我還就不守了。”
淩卿綰態度堅決，絲毫不給老夫人反駁的餘地。
況且，老夫人本就不占理，她雖在淩卿綰麵前理直氣壯，但心裡卻是清楚得很。
如果淩卿綰真咬緊牙關不肯管，老夫人也奈何不了她。
“那你要怎麼才肯出手管這件事，把銀子還上。”
良久，老夫人總算放低姿態，詢問淩卿綰。
但她話裡在求，明麵上瞧著卻還是高傲得很。
“這好說，您找我白給，自是沒這個道理。可您要是找我借，我作為您的孫女，淩府的一份子，還是願意的。”淩卿綰順勢而下，提及讓老夫人找她借錢。
老夫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我是你祖母，你讓我找你借錢？”
“道理我剛剛已經說了。這掌事權是您硬塞給我的，我可以不要。您欠的錢，我也一分沒花。於情於理，我都不該管這件事情。可您既然走投無路，隻能來找我，我若不鬆這個口，又顯得我冷血。把錢借給您，既幫您解了燃眉之急，我也沒虧。兩全其美，您說呢？”
淩卿綰仿佛看不見老夫人臉上的慍怒，她似笑非笑，模樣十分溫和。
現在淩府在京城中已經沒了信用，老夫人除了找她借錢，彆處沒得借的。所以淩卿綰提的這個要求，老夫人再不服，也得答應。
“借，借就借。”老夫人將頭偏去一邊，不願看向淩卿綰。
“好。”淩卿綰笑著點頭。
隨後，她叫巧兒去拿筆墨紙硯來。
“您寫個借條，表明何時還，怎麼還，利息如何。”淩卿綰向老夫人解釋。
“還要寫借條？”老夫人覺得不可思議，一雙眼睛瞪得渾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