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人巴掌也並不是第一次了,因為性子一向是這樣的,故而之前伺候她的侍女有很多都被她打過。
可是方才她並沒有使多大的勁兒,這侍女怎麼就半邊臉都紅了?甚至連嘴角都被她打裂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甚至還沒有自己先前那具身子的手大,白白小小的一隻手,怎麼就能發出這麼大的力道?
顧盼盼有些慌了,看著那嘴角不停的向下流血,她竟然開始不知所措,慌亂的想要道歉。
但更讓她覺得恐怖的是,麵前這個侍女,被打成這樣,竟然都沒有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隻是站在自己麵前,低著頭,這不是太詭異了麼?
“你……有沒有怎麼樣?”她抬手,碰觸了一下巫苓的臉頰。
果真好恐怖,一下子就腫起來了,那破碎的嘴角不停的向下滲血!甚至還染了些青紫色……
“無妨。”巫苓再次揮手擦掉嘴邊不斷向外流淌而出的血跡。
這顧盼盼雖然看起來是挺凶的,卻有可能也並不是個真正壞心的人,當她知曉自己力道深了的時候,也露出了一絲迷惘的表情,看起來,此刻也知道自己錯了。
看到這兒巫苓便稍稍放下心來,隻要她不濫用這身體裡的靈力,其它什麼都好說。
“要不要……幫你請禦醫……”顧盼盼皺著眉頭,看著她不停的伸手擦拭嘴角。
實際上讓她感到害怕的並不是自己打了這個侍女,而是這個侍女本身。
她堂堂一個公主,打死一個侍女應該都是沒所謂的事情,隻是,這個侍女不哭不叫,還隻說了一句無妨,讓她覺得有些恐怖。
是打從靈魂裡所看到的恐怖,那麼不像人一般的神色,就好像她根本感受不到痛。
“不用,公主好好休息吧。”巫苓抿了抿唇,拾起她脫在地上的外衣,將她的身子罩了起來。
“不行,我睡不著。”她搖搖頭,將兩隻手穿進袖中,開始扣扣子,將衣衫整理好。
“那公主想如何?”巫苓再次伸手將嘴角的血跡擦去,咽下這一口的血腥味兒。
她最討厭的味道,也是最常接觸的味道。
“我想找帝君陪我,你覺得如何?”她回頭望向巫苓,眼中漸漸露出些笑意。
“這麼晚了……帝君應該在朝務殿批折子,公主還是莫要打擾了吧……”巫苓喃喃回答,不知自己這樣回答是否穩妥。
她也聽其它人說過白天的事情了,聽說‘七公主’硬是留下帝君直到深夜,但是不知是因為男女有彆還是帝君真的朝務繁忙,便隻是安慰了她之後便離去了,趕忙回了朝務殿批折子看奏章。
“可是我很想要他來陪我!”顧盼盼嘖嘖了兩聲,轉身下床到桌邊坐好,手中拿起那晶瑩的紫葡萄開始剝皮“再說,主子的事情,何時輪到你這個奴才來管了?”
“唉……”巫苓悄悄的歎了口氣,她這樣纏著朔,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自己與朔之間,永遠是帶著那麼一層窗戶紙,誰也不去捅破,兩個人之間保持著微妙的關係。
巫苓覺得這樣就夠了,兩個人無論是誰再踏前一步,得到的結果,都將是萬劫不複。
可是顧盼盼此時占著她的身子,卻並不知曉這些,也不知曉曾經發生過何事,隻是一味的討好於朔,向著他撒嬌耍賴,猶如一個真正的女兒家一般的獻媚……
這些看在巫苓眼中都是滿滿的擔憂,憂心若是顧盼盼替自己抉擇了這件事之後,會發生怎樣的影響。
“歎什麼氣!愣著乾什麼!還不快過來給本公主剝水果!這葡萄皮澀死了!”她皺了皺眉,指著那盤葡萄命令著。
“是。”巫苓趕快低頭扒葡萄。
她本是不願好奇的人,但是這一次還真是很好奇。
這葡萄也是用剝皮的?特彆是異域進貢的這種大個兒的葡萄,不是整顆塞進口中然後吐出果皮和果核便好了嗎?
“想什麼呢!還不快點兒!”顧盼盼看到‘詩藍’在發愣,抬手便又給了她持著一顆葡萄的手一巴掌。
巫苓被打了一下兒,手上又傳來一陣劇痛,手中的葡萄被打落至一邊兒。
顧盼盼打人已經是習慣了,她竟然忘記了這侍女身上還帶著傷,竟然又給了她一下,不過這次顧盼盼沒有心驚,因為下人一向都是粗手粗腳的,這一巴掌並未打傷她,隻是有些泛紅而已,想必稍後便好了。
這樣想著,顧盼盼便放下心來,繼續吃著她的葡萄,也不再管著‘詩藍’是死是活。
巫苓瞧著顧盼盼吃葡萄,心中還是不解,不過這手被打了一下,剝葡萄皮的時候,倒是不利落了,顫顫巍巍的,手指活動不好。
顧盼盼一瞧,更是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