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先行一步,你隨後跟上便是。”巫苓將手中的信箋整齊的折疊好,裝在了腰帶之中,而後,命人準備了蓑衣等雨具。
並不是她害怕淋濕,而是在雨中奔跑時候她身上的灼熱會蒸發水分,她怕像上次一樣嚇到周圍的百姓。
“你與我一同策馬不好嗎?”朔此時竟有些害怕她會出什麼事兒,而不放心地叮嚀著。
畢竟事出古怪他不可能不多想。
“無妨。”巫苓擺擺手,不以為意。
既然母後快件叫她回去,那必然是等不及的事情。不然以母後的沉著,怎樣也會等到巫苓回宮之後再說。
再加上,信中寫道,睿危在旦夕,她甚至覺得心中有些沒來由的驚慌,整個心都焦躁了起來。
說實話,雖然她與睿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她卻一直覺得自己與睿之間有些莫名的聯係,讓她如此的放不下他。
穿上雨具之後,巫苓向朔告了彆後,竄入雨中,一閃身,便沒了影子。
屋內此時隻剩下朔,絲絲涼意幾乎沁入骨髓。
“來人。”
侍衛靜立以待。
“通知婧嬪,備駕回宮。”
“是!”
簡單的交代,侍衛退下之後,朔握了握拳,看向巫苓離去的地方。
究竟是你心中惦念著太後,還是惦記著睿……?竟然連這短短的幾日,也不想等,非要匆忙而歸……
離開了城鎮之後,巫苓的速度便更加迅猛,她預計著,自己應該能夠在天黑前抵達。可預計和現實終究是有一定的分彆的,若是途中遇到城池,她便不能速度如此之快,心中擔憂著會撞到人,故而待她到達之時,天已破曉。
晨曦之時,太陽才剛剛露頭,天色有些朦朧的淡綠色,倒是很像巫苓夢中的情景。
未到時辰,宮門未開,巫苓想著,若是睿出了事,母後定然在睿府中,便先折去了睿那裡。
睿的王府名字叫‘鄴翎王府’,也還是巫苓第一次來這兒。
鄴翎,有什麼寓意麼?
巫苓抬手敲門,門上的銜環獅子雕刻的無比精細,甚至比起帝宮中的宮殿雕刻也不差毫分。
“請問找誰?”開門的,是個垂暮老人,頭發已然花白,腰也微微弓起,他渾濁的眼,看了一眼巫苓。
紅發……紅眸……紅色衣裙……這不是公主嗎?
他匆忙下跪行禮道“公主駕臨,奴才失禮了,還望國師恕罪!”
“無妨,太後與王爺可在?”巫苓望了望裡麵,還好,沒有掛白綢,證明睿此時應該還沒出什麼事兒。
“在的在的,奴才這就引公主進去。”老人邁起沉重的步伐,連忙引著巫苓入內。
鄴翎王府內裡不小,裝飾也是花樣繁複,但是卻能夠看得出,有些地方缺邊斷角的,像是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
霖陽殿,是睿在王府中的寢殿,巫苓跟著老人進入,發現那榻邊坐著的一襲紫砂薄衣的女子,正是太後。
“參見母後。”巫苓出聲,下跪行禮。
太後的反應似是有些緩慢的樣子,緩緩的回過頭,看向巫苓。
“你回來了……”她的聲音,也有些低沉,似是疲憊至極的樣子,又好似大病初愈。
巫苓抬頭,看向太後的眼眸,她的瞳孔此時黯淡無光,眼白之間帶著血紅,顯然是熬夜許久或是一直流淚。
她還從未見過母後這般頹廢的樣子,心中一抽,不由得有些心疼。
“睿……怎麼樣了。”巫苓張開口,卻發現,問這個事情,雖是必然,但母後的眼中,卻又出現痛意。
“他……”太後垂了垂眸,指了指床榻上的人道“你自己瞧吧……”
說著她便起身,動作極其緩慢的走到茶桌邊上,倒上一壺溫水,緩緩飲下。
雖然動作依然優雅入骨,但卻能夠看得出,已然是心力交瘁,整個人都處在一種陰鬱的狀態之中。
“母後還是應該多歇息一陣。”巫苓邊說著,邊將目光轉移到床榻上躺著的人身上。
隻見他身上覆蓋著厚厚的棉被,臉頰上的傷痕恐怖至極,似是被什麼猛獸的爪子所撓到了,那已然包紮好了的地方,依然滲出絲絲血跡,看得人心驚膽戰。
巫苓伸出手,將他的被子撩開。
隻見他身上穿著白色的內裡衣裳,身上也皆是那種被撓過的傷痕。
巫苓伸出手,握住他的掌心,略微探入一些靈力感知了一下……
他體內有妖氣,正是笙笙的妖氣。
笙笙為何會突然發狂?甚至將睿抓成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