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寒聽到安幼娘的話之後爆了粗口。
真是沒想到這些女人一天到晚給自己找事做,難道看自己現在很太平嗎?
門外邊老百姓們聚集,大聲呼喊說要把提舉給放了。
而裡邊那鄭光明則是樂得屁顛屁顛的。
因為他知道自己用一些小恩小惠,打動邊上的百姓以及官差做法,起到了作用。
他表麵上看上去是一個清廉公正的官員,是一個關心下屬的上司,是一個關心百姓的好官。
可是背地裡他卻化身成走私大佬五爺。
他用無儘的金錢把自己周邊的那些關係都給一一打通。
這才保證了這十幾年下來,即便做著如履薄冰的砍頭買賣,可是依舊能夠躲過一次又一次的調查。
即便上麵有再多清廉的官員下到福建這邊來調查,都沒用。
大家都知道五爺神通廣大,可是這十來年的功夫裡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具體身份。
而這個五爺也隻有那些走私犯見過他的老年麵貌,沒人見過他的真實麵貌。
所以即便抓到了那些走私犯,也很難抓到他這個人。
隻能說這幫人易容技術厲害,做事周密,而且情商極高,智商也高。
裹脅民意混亂視聽,逼迫的官府都不得不在他們麵前做出妥協。
甚至他聯合廣東那邊的海盜以及西班牙人和弗朗機人一起,對沿線的官府進行逼迫。
用這樣的手段,他安枕無憂穩坐走私王國第一把交椅的位置。
他之所以沒有被朝廷重視,不是因為他的買賣做得不大,而是他和官麵上的人聯係不多。
隻和海麵上的海盜倭寇,以及殖民者們有聯係。
正因為有這些保護傘,他才能安枕無憂。
現在即便被陳寒抓住了,他也心裡邊隻有一個念頭,你們遲早得放我走。
畢竟我手上還有濠鏡的弗蘭基人以及馬尼拉的西班牙人,到時候他們一定會聯合施壓。
作為如今唯一的一個出海口,福建漳州市舶司是不能中斷。
因為全天下所有的商人都在這個地方做海外貿易。
海外的商人也在這裡進行集中。
陳寒槍殺,福建水師三百名官員的事件,已經引起海外洋人的畏懼,貿易已經有所中斷。
這讓福建當地的官府很不滿。
即便你是欽差大臣可又能怎樣?
怎能擾亂當地的經濟?
這可是多少百姓賴以為生的。
這就是這個鄭光明的厲害之處,裹脅的不僅是民意,還有官府。
當陳寒跑上二樓的時候,發現叫索菲亞的這女子奄奄一息。
房梁上那根白綾,留下平滑的切口。
幸好安幼娘發現得及時,用袖子裡的短刀劃斷了繩子。
要不然的話,她肯定就死得不能再死。
大夫檢查了洋妞一番後,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救下得及時,現在隻是昏厥了過去。”
在大夫的配合之下,眾人又是給她掐人中,又是給她拍後背,終於把她給救了過來。
索菲亞滿臉蒼白的看著坐在她房間喝茶的陳寒。
又看了看邊上安幼娘等人。
知道自己沒有死成,當即掩麵痛哭。
“你們救我乾嘛?
讓我活在這肮臟的世道上乾什麼?
讓我死了不是最好的解脫。
你們不用看我這個罪人,我也不需要承擔那麼多精神傷害。
你們救我下來,是對我最大的殘忍。
我付出了多少掙紮,這才有勇氣上吊自殺,你們這樣……”
陳寒趴的一把杯子一蹲:“夠了,你以為本官一天到晚有時間陪著你在這裡發瘋嗎?
伱以為你寫了一封信就可以贖你們弗朗機人的罪孽嗎?
你一死了之,你們做下的那些孽誰來償還?”
索菲亞抬起頭看向陳寒,“那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