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巡撫交代完了這些事情之後,表情輕鬆了下來。
“不過諸位也不用如此的在意他,聽說這個人出京的時候隻帶了幾百護衛而已。
我們隻要互為犄角就算他想要乾什麼事,也難逃咱們的法眼。”
布政使聽了之後笑起來:“中丞大人說得對,我們這些人在東南經營了如此多年,難道還會怕他一個外來的和尚?”
按察使更是高興:“按理說我們不應該對上司如此,但是這個陳寒既然挑明了要跟咱們過不去,咱們也沒有必要跟他客氣。”
接著三個人都看向了都指揮使,“周軍門,怎麼了,一臉的惆悵?”
都指揮使隻好尷尬地一笑:“沒有,下官是在想,如何才能讓這個陳寒铩羽而歸。”
浙江巡撫說道:“還是老辦法,不管他要什麼,我們明麵上答應他,但是背地裡就是不做。
這種辦法我們曾經也用來對付過胡宗憲。
當年胡宗憲如此厲害的人物在我們的手底下,也沒有得到什麼好果子吃不是?
雖說嚴閣老和小閣老的人在浙江被清洗掉了,但我們做事的基本原則還是不變。”
布政使和按察使點頭。
“製台大人到!!”
咚!
咚!
咚!
隨著鑼鼓聲。
不遠處鑼鼓喧天當中,陳寒的綠泥大轎,在幾百護衛和儀仗隊的簇擁之下,緩緩出現在了官道之上。
浙江巡撫、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趕緊率領浙江的文武上前去。
陳寒的轎子緩緩落下來。
護衛大喊:“落轎!”
陳寒從裡麵出來。
一身的緋紅官袍,十分的氣派。
所有官員看到陳寒居然如此的年輕都非常的震驚。
他們聽到了不少的傳聞都說陳寒年輕,但是沒想到居然如此的年輕,看這模樣不過才二十三四歲而已啊。
浙江巡撫如今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
按理說到了他這個年紀對升官已經沒有了什麼期待,但是看到陳寒如此年輕,他心裡麵十分的不平衡。
這份平衡讓他心裡麵產生了嫉妒,更有怨恨,更想讓陳寒在東南的任務不可能完成。
最好是完不成他自己許下的半年平定倭寇的諾言,然後被砍掉腦袋。
布政使和按察使心裡麵也是這樣想。
唯有都指揮使心裡麵更是膽戰心驚。
這麼年輕的一個人手段就如此的老辣,放任他成長幾年還不得升天?
陳寒下了之後,浙江巡撫率領浙江文武急忙上前去下跪行禮。
“下官,浙江巡撫趙元禮,率浙江全體官員,恭迎欽差、巡按東南、製台大人!”
在明朝中晚期的時候,一方總督除了會加兵部尚書銜之外,往往還是欽命欽差。
陳寒現在的官職既是欽差,又是巡按東南,總督南直隸、浙江、福建多省的軍政大權。
同時他現在更有皇帝禦賜的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之權。
就目前的官階而論,他現在是從一品,已經算是到頂了。
而巡撫是從二品,加了兵部侍郎銜的話,是正二品。
浙江巡撫喊完了之後。
剩下的官員開始山呼:“下官恭迎欽差、巡按東南、製台大人!”
看著跪在地上的一大片緋紅、紫袍官員。
陳寒倒是沒有半分的怯懦,一揮手:“起來吧!”
“謝製台大人!”
所有官員都起身。
浙江巡撫起身後上前一步:“製台大人,您從京師一路風塵而來,勞頓不堪,卑職和浙江官員早已在杭州鬆鶴樓備下酒饌,為大人接風洗塵!”
陳寒冷著一張臉瞪著他:“本督下東南來不是為了吃你們幾頓飯來的,倭寇剛剛在寧波燒殺搶掠你們還有心思吃飯?
本督在陛下和眾臣麵前立了軍令狀,半年內掃平倭寇,時間緊迫,可沒心情吃你們的飯!”
嘶……
所有官員都沒有想到陳寒如此的不好對付。
不過看到陳寒喜形於色,他們倒是一點不在意。
胡宗憲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才不好對付,這種人好對付得很。
估計就是在京城被皇帝寵愛慣了,根本不知道真正當官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官場上哪有做孤家寡人的能乾成事情的。
所以大家雖被陳寒訓斥了一頓,反而放心。
好對付!
一好尷尬著臉色道:“部堂教訓的是,我等一定改!”
陳寒哼了一聲:“這頓飯本督沒心思吃,寧波知府來了嗎?”
寧波知府立刻出列:“下官在!”
“立刻帶本督前去被倭寇襲擊的村鎮看看情況!”陳寒下令。
“是!”寧波知府道。
陳寒轉身就上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