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墨的聲音啞啞的，幾乎是一天的時間都呆在手術口門口，即使是什麼也沒做，也很累，身心俱疲。
“不知道，還在手術中。”
季淩白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從早上給自己打電話，到現在天色已經全黑，怎麼說也有八九個小時了，居然還在手術室。
“哪個醫院？我馬上就到了。”
“泰和醫院。”
“等我，我馬上就到。”季淩白說完就攔住了一輛車，直接開網泰和醫院。
“怎麼，這是去看望病人嗎？”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司機都很健談，至少季淩白遇到的都是這樣。
“嗯。”情緒不太好的季淩白需應了一聲。
好在司機到底是個比較有眼力勁兒的，看到季淩白情緒不高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而是默默的加快了車速。
在司機刻意的加速之下，兩人很快就到了泰和醫院。季淩白下車的時候，司機才特意說了一句祝病人早日康複的話。
隻是季淩白心中隱隱有種感覺，這句話可能用不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季淩白的預感太過準確，等她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外麵一個人都沒有。
季淩白不知道自己這一刻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好像所有都有，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一步一步的接近，根本就是無意識的，季淩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走過去的。
就算是走近了，那裡也還是一個人都沒有，手術室的燈也熄了。
季淩白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後掏出手機給季淩白打電話。
幾乎在同一時刻，手術室側門打開了，季凱風跟在何豔芳的身後一起走了出來。
看到季淩白的一瞬間，他們也是驚訝的，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
季淩白走了過去，“情況怎麼樣？”
季凱風搖搖頭，“你進去看看吧，子墨在裡麵。”
幾乎是季凱風的這句話一出口，季淩白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最後一麵？即使是前世沒有見到最後一麵，季淩白也沒有想到今生會來的這麼快。
“沒……”機會了嗎？季淩白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我現在就去。”
季淩白進去的時候，季奶奶還躺在病chua
g上，看起來還是精神的，怎麼樣季淩白也想想不到這是一個即將離開自己的人。
“淩白，你來了？”席子墨就快就發現了季淩白。
季淩白加快步子走了過去，“奶奶，我來了。”
季奶奶看了一眼季淩白，“剛才還在和子墨說你呢？”
“奶奶，我來晚了。”季淩白幾乎是趴到了季奶奶的身上。
“不晚，還趕得上最後一麵。”季奶奶對自己的情況還是很了解的。
“奶奶……”季淩白甚至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
“淩白，不用說了，我已經讓你爺爺等的夠久了，現在你們這樣，都很好。我也可以跟你爺爺交代了。”
季奶奶的話淡淡的，但季淩白知道，這就是奶奶內心的想法。
“可是我舍不得。”就算是這一世彌補了很多前世的遺憾，但真的到了這一步，季淩白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
季奶奶勉強抬起手摸了摸季淩白的腦袋，“人終有一死，你看我比你們看的還要明白。”
季淩白當然知道人固有一死，但是那是拿來去安慰彆人的，真的到了自己親人的身上，季淩白自認做不到也說不出。
也看出奶奶累了，季淩白沒有和奶奶爭論。既然奶奶想安靜的去世，那就這樣吧。
“奶奶，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季奶奶微笑著閉上了眼睛，然後呼吸越來越微弱。
季淩白的眼淚不知道怎麼就流了出來，隻是靜靜的流著，一點聲音也沒有。
席子墨看著這樣的季淩白隻覺得無比的心疼。慢慢將對方攬在了自己的懷裡。
也許是突然有了依靠，季淩白將頭埋在席子墨的肩膀，眼淚無法抑製的流得更多，很快就打濕了席子墨的衣服。
還是沒有聲音，隻是顫抖的身軀已然說明了此時的季淩白並不平靜。
過了很久，兩人一起走了出去。等在外麵的四人看著兩人緊握著的雙手和季淩白紅紅的眼睛，什麼也沒有問，很多事情都在不言中。
雖說是突如其來，其實也早有預兆。季淩白之前安排的檢查也說了老人有一些小毛病，但都是老年人常得的病。
誰也沒有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來到醫院的時候，他們都是抱著希望的，但隨著手術時間的無限延長，慢慢的也就有了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