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裡的雨季！
大胡子“公了還是私了？”
薑洋“你想怎麼了？”
大胡子“其實你不公開道歉也可以，不過除了李老師和李強的醫療費用之外，你還要付給他們一筆精神損失費。”
短暫的沉默過後，沒有得到回應的大胡子，絞儘腦汁之後來了這麼一句“你也知道的，我這是為你好。你已經被三十多個學校開除過了，我們學校之所以會同意錄取你，純粹是學校領導們的仁慈和寬容。你應該懂得感恩，不要給學校惹麻煩才是……”
薑洋“夠了，如果我現在給你點封口費，你能不能立刻馬上給我閉嘴。”
在黑暗的小房間裡，大胡子和薑洋正在進行一場不宜公開的密談。小房間就像銅牆鐵壁一樣，不僅隔絕了外麵所有的聲音，也隔絕了外麵的一切光線。
談判失敗。
空氣瞬間變得很稀薄，高三一班每個學生的神經都像被拉緊的琴弦。寂靜中，仿佛都能聽到錚錚作響的一片弦音。
“你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對嗎？”上午第一節課剛上十幾分鐘，兩個穿著警服的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高三一班的教室。
“是的，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我們正在上課。如果事情不是很急，能不能等下課了再說。”麵對不請自來的一男一女兩個警察，朱菲老師表現得很從容，而且不卑不亢。
“你什麼態度，我們冒著大雨過來，當然是有事了。”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年輕氣盛地說，言語間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驕傲。
無論是什麼時候，當警察都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尤其是在紅河穀這樣的小地方，警察更是被看成是一份很體麵的工作。
但是工作再體麵，身居其位的人也要名副其實地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才行。朱菲最看不慣裝腔作勢，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人了。
“今天的雨下得可真大啊。”一個四十多歲的女警察收攏起手中的雨傘，在教室外麵的走廊上抖了抖雨水，然後把雨傘靠牆放下，這才和朱菲搭上話。
“老師你好，我姓王，是附近的片警，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上課了。”姓王的警察給還在實習的那個男警察使了個眼色，暗示他少說多聽。
“你好，我姓朱。”麵對王警官善意的微笑，朱菲也很有禮貌地報之以微笑。沒有多餘的話，朱菲簡單地接了一句，然後隻是沉默著，等待王警察主動說明自己的來意。
“聽說薑洋是你班上的學生，我們今天來隻是單純的想了解一些情況”王警官到底是有著十幾年從警經驗的人，和說話很直態度很強盛的那個男實習警察比起來，王警察要平易近人的多。
“他怎麼了，沒事吧？”朱菲老師幾乎出於本能地問了一句。
“嗯，他現在在我們那裡，被看管的很好。”女警察意味深長地看著朱菲那張年輕而美麗的臉，希望能從那張臉上發現一些情緒波動。
“在你們那裡，為什麼？”朱菲在心裡斟酌著“被看管得很好”這幾個字的真正含義，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驚訝之色。
“不是被照顧地很好，而是被看管的很好。”短短一天的功夫，薑洋又闖什麼禍了，為什麼會進派出所？
“不好意思，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薑洋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了。”朱菲儘量壓抑著心中的小小波瀾，不動聲色地回答。
“這個我知道，我們隻是有些疑問。”王警官看著欲言又止地朱菲，沒有再繼續下去。考慮到現在全班幾十雙眼睛正在盯著她們兩個看呢，而且眼下又是學生們上課的時間。
也許此時此刻，確實不是談話的好時機。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也不強人所難。隻是薑洋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而且他看上去本質並不壞，我真不想他的人生在還沒完全開始的時候，就留下什麼汙點。”
王警官停頓了一下，仿佛在給朱菲老師留考慮的時間。十幾秒鐘之後，王警官繼續道“如果你能說些你知道的，也許會對他有所幫助。好了，不打擾你們上課了。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改變主意了，或者想到了什麼，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
女警官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到朱菲的手上，不再多說什麼，直接揚長而去。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沒完沒了。盛夏獨自撐著傘，站在空無一人的公告欄前，若有所思。
幾個小時以前，當關於薑洋的處罰決定，以白紙黑字的方式張貼在公告欄裡的時候，公告欄前裡三層外三層擠滿了圍觀看熱鬨的人。
暮色中，布告欄裡的那張寫滿字的白紙，早已經被雨水打濕。白紙上的黑字隨著雨水慢慢地彌散開來，變得一團模糊，隱隱約約隻能辨認出一些蛛絲馬跡。
在莫小貝的拉扯下，盛夏在今天早一些的時候親眼看過紙上的內容。如今雖然字跡模糊，但是那些明顯嚴重了的字眼仍舊清晰地停留在盛夏的腦海裡。
對於薑洋同學不守校規，打傷同學的處罰如下鑒於薑洋同學剛轉到本校不久，就接二連三地惹是生非。不僅招惹外校的學生來本校打架鬥毆，私生活貌似也很混亂，而且還打傷了本校的學生。
違反了諸多校規，已是本校不可容忍的。再加上薑洋同學明明犯了錯，卻拒不認錯，毫無悔改之意。現經校方商量決定，給與薑洋同學勸退處理。特此發表聲明，以儆效尤。
……
白紙上的字跡雖然被雨水打濕看不清了，但是對於薑洋的處罰決定，已經確確實實生效了。
高三剛開學不過十天，薑洋總共在高三一班上了不到三天的課，結果薑洋卻再一次被學校開除了。
“我說去班裡怎麼找不到你呢，原來你在這啊！”又是莫小貝，這麼多年了，莫小貝就像盛夏的影子一樣，走哪跟哪。
“你有沒有覺得，學校對薑洋的處罰太重了。”盛夏的聲音，伴隨著雨聲傳到莫小貝的耳朵裡。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雨太大了，我沒有聽清。”莫小貝明明聽到了盛夏的話，卻因為意外，而故意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彆鬨了，和你說正經的呢！”盛夏一臉的認真。
“盛夏，我沒有聽錯吧？你是真覺得校方對薑洋的處罰太重了，還是舍不得他走啊？”
腦洞大開的莫小貝開始腦補一些東西“嘖嘖嘖，這認識才幾天呢。我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原來我們不食人間煙火的盛夏同學，也有動凡心的一天啊！”莫小貝嬉皮笑臉地調侃起盛夏來。
“什麼凡心不凡心的，你才真正讓我煩心呢？”不知道怎麼回事，當莫小貝說盛夏對薑洋動了凡心的時候，她的臉竟騰地紅了起來。
還好天在下雨，還好手裡打著傘，否則莫小貝一定會發現臉紅的像一個紅蘋果的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