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被詰問,就是吃了無權無勢的虧,要是她今天還是泰安郡主裴謝堂,再借給朱清子一個膽子,也不敢公然闖入她的泰安王府,更不敢當著她的麵兒懲罰她府中的任何一個人。謝成陰什麼都好,就是腰板不夠硬,撐不起這一板子,隻能硬著頭皮挨著。
半晌,裴謝堂歎了口氣。
現在不是想權勢的時候,有了權勢,她洗冤就不方便,總會被人帶著質疑的追問她的動機,那一點都不好。
大事跟前,有個輕重!
裴謝堂將這些都暫時拋開,笑著問道“既然是得知曲雁鳴送了我東西前來質問的,怎麼輕易就被我打發了?”
“奴婢猜,二公主估計是被小姐帶偏了方向,忘了。”籃子咋舌。
轉念一想,這個可能還真大。
朱清子一心就想嫁給曲雁鳴,從前苦於曲雁鳴堅決抵抗,沒有一個突破口,但眼下呢,突然給她一條陽光道,巨大的喜悅下,那些恩怨根本記不清楚。
裴謝堂重重的點頭“公主殿下近來需要多吃點花生了。”
“為何?”籃子不解。
裴謝堂捏著她的臉頰笑“補腦啊!”
她站起身來,吩咐外麵等著的宮人們“各位嬤嬤辛苦,都進來吧,讓我看看我的新衣服能不能讓我美若天仙!”
宮人們等了半天,見她說話調皮靈活,霧兒和嫣兒又一人打賞了一小錠碎銀子,心裡的火氣就全消了,笑眯眯的道“三小姐,容奴婢們幫你試衣服,你仔細的看看,要是哪裡不喜歡,咱們還來得及更改。”
“看著就覺得精致,你們心靈手巧。”恭維的話順嘴而出,裴謝堂不假思索“我一定覺得滿意。”
嬤嬤們都嗬嗬笑了起來,簇擁著她到了裡麵,脫了外衣,試穿嶄新的喜服。
宮裡的造辦處製作,無一不是精美華貴。等一整套全部穿上身,裴謝堂已覺得自己的身上都要被壓垮了。
身上的喜服是金線繡得,一針一線栩栩如生,有些地方更是滿繡,穿在身上沉甸甸的。袖口、領口和對襟都是翱翔的鳳紋,格外大氣。最後送上的鳳冠是黃金打造,鑲嵌了珍珠簾子,戴上之後十分沉重。
裴謝堂看著鏡子裡華貴非常的自己,說實話,心裡有點不喜歡。
這副珠光寶氣的模樣,跟自己記憶中那個穿梭在沙場上的女將越來越遠了,在京城的這三個月,像是春風拂過抽新芽,落了她不少堅毅,長出了不少腐敗的葉子。
討厭呢!
邊關將士血戰生死,京城貴族紙醉金迷,東陸的日子如何能好過?
見她臉色不好,伺候更衣的嬤嬤忙問“三小姐,是哪裡不喜歡嗎?”
“沒有。”裴謝堂忙笑著搖頭“隻是覺得這一套穿在身上,是存心要拿來磨人的。我聽說婚禮那天格外忙碌,我穿著這一身,怕是要吃三碗飯才能養好了精神。”
“小姐又胡說。”嬤嬤嗔怪“這腰身是定好的,小姐仔細著彆長胖了,不然到時候穿不上嫁衣,那就麻煩了。”
“那你還是改大一點吧。”裴謝堂對自己的飯量著實沒信心。
嬤嬤又笑著橫了她一眼“胡鬨。”
說著,就按照她現在的腰身定了。
這之後,內監捧上來一雙紅頭繡鞋。鞋子頭上兩顆大珍珠,瑩瑩銀光,煞是可愛。裴謝堂小心的穿上了腳,隻覺得不緊不鬆,很是舒服,更是一點改動都沒,捧著愛不釋手“這雙可不可以給我換個彆的顏色做?”
“小姐,婚鞋都是紅色的。”嬤嬤說。
裴謝堂搖頭“我說彆的。做個黑色的吧,不要鑲嵌珍珠就行。”
“這……”嬤嬤很是為難。
造辦處光是給各宮娘娘和宣慶帝做各種東西都忙得不了,且是天子專供,不受其他外人的指揮,如何不能給她做一雙彆的顏色的鞋子?
這規矩裴謝堂也是曉得,見嬤嬤難辦,隻得說“是我糊塗了,嬤嬤不要放在心上。”
試過了喜服,都很滿意,哪裡都沒改。這衣服就放在滿江庭了。
裴謝堂送嬤嬤內監們出府後,一回來便累癱在床上,拚命的扇風。籃子撿了扇子給她扇涼,見她熱得臉頰紅撲撲的,忍不住笑“小姐這才穿了一會兒,就覺得受不住,十七那天有一整天要忙碌的,怕不是會瘋掉?”
“已經瘋了!”裴謝堂發狠的砸了砸枕頭“我不想嫁了,要嫁,就讓王爺嫁給我,他穿!”
一屋子的丫頭都笑瘋了。
正笑著,便聽牆頭有人也跟著笑“一來就看好戲,早知如此,我該帶著瓜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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