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一笑動君心裴謝堂!
裴謝堂抬起頭,能瞧見朱信之抿緊的唇,心中茫然又溫暖。
這是朱信之。
這是她的夫君。
這肩膀,是她曾經很想依靠的全部。如她所想的那樣,堅實又可靠。
她有點驕傲!
將頭靠在朱信之的肩膀上,聽著他的布鞋踏在空落落的道路上,一聲,又一聲,很輕,又很重的落在她的心頭。裴謝堂忍不住勾起唇角,在宮中受了一點委屈,但她忽然發現,原來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已經是一個不同於尋常的存在了。
他為了她,同曲貴妃頂嘴。
他為了她,做了從前不做的事情。
裴謝堂低聲說“王爺,你抱著我這樣走,不合規矩,要是讓禮官看見了,明天上朝的時候肯定要參你一本的。”
“禮官宋元,他還是個光棍呢,沒媳婦,才整天羅裡吧嗦的,總說男女授受不親。”朱信之低聲說。
裴謝堂噗嗤一笑“王爺,你學壞了,你敢在背後編排宋大人。”
“實話實說。”他說。
他送了送手臂,將人抱得緊了緊,步子走得更快了幾分。從宮中出來,馬車早已等候在宮門口,見朱信之抱著裴謝堂,孤鶩吃了一驚“這是怎麼了?”
“母妃罰她跪了一個時辰。”朱信之吩咐孤鶩“去找一些冰來。”
孤鶩滿麵狐疑,好端端的,貴妃也一向喜歡王妃,怎麼說罰跪就罰跪?
他見自家王爺擔心,不好多問,趕緊跑去找一些冰塊過來。朱信之將裴謝堂抱上包車,自己也上了車後,小心的卷起她的裙擺,將底褲卷起,查看她的膝蓋。裴謝堂的皮膚本就偏白,這一撩起底褲,朱信之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氣。
裴謝堂低頭順勢看了一眼,嗯,兩條腿的膝蓋處已是青紫一片。
“疼不疼?”朱信之伸手摸了摸那些青紫傷痕,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裴謝堂搖搖頭“就是看起來嚴重,其實不是太疼,你看,我從前在謝家的時候也總是被我爹罰跪祠堂,我的膝蓋比你想的還要堅強,哎呀——”卻是冷不丁朱信之按了按,裴謝堂猝不及防,疼得叫了出來。
“嘴硬!”朱信之橫她“好啦,出了宮,你就實話實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裴謝堂嘿嘿笑,不知該怎麼回答。
這個問題難啊,要是訴苦,難免有告狀的嫌疑。要是說得不好,又得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可她又委實覺得冤枉。她剛剛擺脫了泰安郡主的汙名,沒理由又要將莫須有的東西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不說,朱信之便道“你不要瞞我,也彆撒謊。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對長輩不敬的人,你跟母妃之間也沒什麼誤會,沒來由的,不可能會惹怒了她。我母妃那兒我也清楚,她並非與世無爭,事實上,母妃心思深沉,遠比表麵看起來更謹慎小心。但她是我的母妃,對我是一分真心,對你也如此,她沒理由會突然懲罰,一定有什麼原因。你仔細想想。”
這話說得也對。
裴謝堂沉思,記憶中的曲貴妃素來都很講道理,像今天這樣不講道理說罰就罰,還真是第一次。
原因?
她想了想,好像一開始並無什麼不同,而是在診脈之後,就變得有些古怪了。
她抬頭,很是狐疑“方才母妃喚我去後,就讓禦醫院的祁黔為我診脈,祁黔說我氣血虧虛,母妃就忽然不高興了,等祁黔走後,母妃說我並未儘到為皇家開枝散葉的本分,便讓我跪著。”
“就這樣?”朱信之眉頭蹙起。
裴謝堂點頭“就這樣。”
一時間,兩人也百思不得其解。孤鶩尋了冰塊過來,朱信之用手絹包住,給她冰敷膝蓋,以免膝蓋腫起來不能站立。等回到王府,朱信之手中的冰塊早就化成了水,他將裴謝堂抱回主院,便吩咐請祁蒙過來,祁蒙一瞧,頓時吃了一驚,急忙拿了藥膏過來搓揉裴謝堂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