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門口,給孤鶩打了個眼色,孤鶩會意,立即上前同長天一人護了一邊,將裴謝堂圍得嚴嚴實實的送了上了馬車。上了馬車,裴謝堂腳不是不能動,下意識的撐起腰,想同高行止說兩句話,朱信之隨後就上來了,用力將她一按。
他說“受了傷就彆亂動,小心傷口崩裂。”
裴謝堂頓時一僵。
朱信之看著她,目光沒半點異樣“先前賀滿袖來府中接祁蒙,我還道是高行止出了什麼事,方才見到你,才知道是你受了傷。彆瞞著了,方才抱你出來時我就聞到了你身上的藥味,濃妝可以遮掩你的麵色,但味道是瞞不住的。”
裴謝堂幾乎想抬手給自己一耳光。
是啊,剛剛就顧著自己青白如鬼的臉,卻忘了自己的手臂還覆著厚厚一層藥呢,夏日衣衫輕薄,哪裡能遮住那藥味?
朱信之這鼻子,真靈光!
她暗暗著惱,腦袋飛快的轉著,下意識的撒謊“傷沒多嚴重,就是燙傷,已經上過藥了。都怪小甲做事一點都不仔細,端著滾燙的熱湯從我身邊過時,一碗油全潑我衣服上了,燙傷了手。”裴謝堂努了努鼻子“不回家是怕你擔心,傷口有點猙獰,但過兩天肯定就好了。你看,我都換過衣服了,沒什麼事情的。”
倉促間,她連理由都想好了。
朱信之凝視著她,目光平靜“燙傷,能用到金創藥嗎?”
裴謝堂啞然。
這哪裡是人鼻子,這是狗鼻子吧?
朱信之歎了口氣,緩緩伸手,將她匆忙穿上的高行止外衣脫了,順手就給扔出了車窗外,末了,還說一句“難看死了。”
裴謝堂又一陣無語。
他是不是傻,這種事胡,正常人誰會去管拿衣服?
朱信之低頭,很小心的看著她薄薄的裡衣,高行止給她穿的衣衫自然是極好的,輕絲簡約,隱隱約約能看到瑩白的手臂,故而透過衣服布料沁出來的藥膏就顯得格外可怖。在傷口上了金創藥後,為了消掉被燙出來的水泡,祁蒙敷了一層蘆薈汁,綠色的蘆薈汁液透過衣服浸潤出來,耽誤久了,布料跟傷口粘在了一起,顯得手臂那一塊凹凸不平。
伸出手去,手指顫抖,朱信之的瞳孔猛地一縮“是那廝燙傷的?”
因還沒看到傷口,他倒是依稀能看出這是燙傷。見衣料跟傷口粘在一處,想來裴謝堂疼得厲害,他小心的揭開料子,讓傷口透透氣。
一動,裴謝堂就倒抽了一口氣。
朱信之隻得停手,撩起車簾吩咐長天“祁蒙還在潑墨淩芳,趕緊去接她回府。”
長天跳了下去。
朱信之捧著裴謝堂的手臂,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心底一陣陣抽搐,又有些惱怒“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不知道回家?”
“怕你擔心。”
“看不見你,我更擔心。”
朱信之說著,抬眼深深的看著裴謝堂“成陰,以後不管出了什麼事,你都該讓我知曉。我是你的夫君,不論什麼時候,我同你是一條線上的。”
他今日不是太忙,早起後例行去刑部、戶部和吏部轉了一圈,見各部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想著先前沒做完的事情,便轉而回了刑部,接著收到線索,在泰安王府逮了兩個陳家少爺送到刑部後,便跟著回了淮安王府。
一進門,就瞧見籃子在大門口翹首以盼,問了才知道,王妃自從他走了不久就跟著出了門,一個婢女都沒帶,籃子去了潑墨淩芳,卻瞧見往日裡熱熱鬨鬨的潑墨淩芳一個人都沒有,隻一個小二看家,問什麼都不知道,也沒見過王妃。籃子又去了謝家,得到的消息是今天王妃沒回來過,這一下,籃子是真的徹底慌了神,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隻得等在門口。
朱信之本以為裴謝堂的貪玩,又跟高行止去哪兒混了,一開始沒在意,可左等右等,就覺得不對勁。
平日裡王妃出門,就算沒告訴籃子,也跟霧兒嫣兒說一聲,不跟丫頭們說,隔段時間總會讓人送個口信讓他放心,還從未這般沒有分寸。
出事了!
朱信之坐不住,派了孤鶩長天去打聽,不多時兩人回來均是搖頭,孤鶩道“王爺,方才屬下瞧見陳珂帶了一些人出城去,不知跟王妃有沒有關係。”
他心裡咯噔一下,立即讓孤鶩點了人去追。結果追到小孤山後,陳珂不見了,也沒瞧見王妃的身影,大家在小孤山折騰了半天後,也沒翻出人來,朱信之留了人在山上繼續找,自己又帶了人回到京城,剛京城不久,眼線就來告訴他,方才賀滿袖闖入王府,搶了祁蒙去了潑墨淩芳,他心中這才有了頭緒。
一直不回,不是她出了問題,就是高行止出了問題。
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真是她受了傷。可是,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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