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過多久便傳來分家的消息,卻不是父親母親提出來的,而是女霸王自己先提出來的。
我們這種家族,總是顧及些顏麵的,就算真想,也得把損失降低到最低,但女霸王自己提出來的,正好。
我們這種家族,也是很講究公平的,當然都是彆人能看到的,土包子分出去,表麵上分到一大筆財產,可實際他那鋪子是賠錢的,土地是顆粒無收的。
我略微失望女霸王也是個霸氣的花瓶,竟然沒發現這其中的貓膩,而我那個土包子弟弟詬改赴凳玖撕芏啻危灰敢猓塗梢粵粼諫蚣遙槐馗排醞醭鑰嗍芾酆螅穀灰x艘⊥貳
“我……已經是她的人了。”土包子如是說。
父親氣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緩不過來氣來。
生子如土包子,不如進宮做太監。
總之,這兩個人被趕了出去。
但是,這兩個人又很快回來了。
父親母親是反對的,但架不住祖母大人發話了,好在女霸王回來之後老實了許多,其實她也不得不老實起來,因為據說不知道她惹了誰,險些喪命。
何家倒台,最輕鬆的是我,我不再生活在何家的陰影中,女霸王對我的影響也消失了,我享受於與許氏的新婚生活。
但是偶有傳聞傳到我的耳朵裡,實際上,同在一個屋簷下,也不可能一無所知。
祖母竟很喜歡何氏,竟還給了何氏一間鋪子,何氏還經營的有模有樣。
但我們書香門第誰會在意這些不入流的東西,沾的多了旁人還會瞧不起你。
我喜歡站在墨園的高處看風景,偶爾見到何氏,詫異於她的精神飽滿,完全不像是經曆了家破人走他鄉這樣慘重的變故。
何家培養的女兒,怎麼會有心有肺呢。
她做的再好,也不會得到我們的認同,土包子再努力,也不會成為另外一個我。
他們於沈家,永遠是一抹背景。
完全沒有想到,我的土包子弟弟竟然高中了!
我忽然想起來那一日他興致勃勃地拿來幾篇策論,讓我幫著看看,我推脫還有公務要忙,壓在了案下,重新翻出來,文采如我,也隻是連聲自歎弗如。
我對土包子忽然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他怎麼可以比我還要好?
但我很快高興起來,許氏有身孕了。
對於許氏,我也說不上來有什麼感覺,反正是聽從父母之命成親罷了,隻要對方不是女霸王。她性格其實很好,溫溫柔柔的,我說一,她從不說二,我聲音若是大一點,她就會臉紅,嬌嬌弱弱的,在床上也是,緊張地抓著被子,我怕傷著她,不得不快些結束,實際上我希望她能熱烈一點,但一跟她提起,她就不安起來,讓我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舉案齊眉的妻大抵如此。
我要有兒子了,長子長孫,土包子拍馬也追不上了。
其實我也不是特彆開心,隻是有那麼一點點,但沒想到的是,許氏小產了。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何氏,我看著父親母親都在質問她,我感覺到一陣快意,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這不是何氏乾的,因為那個布偶我在許氏的衣裳底下見過!
但是我本已失了兒子,總要有人承擔,這正是時機趕走這個禍害,於是,我什麼也沒有做,隻是輕輕地撩撥了土包子兩句,土包子便扛起了椅子……
我正在高興時,沒想到女霸王忽然說出了一件事,她也有身孕了。
那一刻,我竟然覺得這個消息比我丟了孩子還要讓我難過。
二房愈加好過起來,土包子竟早得靜王器重,連父母都對土包子另眼相看起來,相比他仕途得意,又喜得雙生子,我簡直頹敗不已。
暗地裡我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就在我滿心不暢之時,土包子的雙生子到了滿月了。
許氏最近一直悶悶不樂的,想來也是,她丟了孩子,何氏卻得了兩個,她與我倒是同病相憐。我打算出去透透氣再去看那兩個小東西,走到花園裡時覺得太陽有些大,身上的袍子有些厚,遂想回去換一件,結果我剛走到門口,聽見裡麵有人說話。
一個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另外一個輕聲嗯了一聲。
門開了,我急忙躲到一邊,走出來到兩個人,都是離我最近的人,一個是我的妻子,一個是我的母親。
後來那兩個孩子果真發生了意外,但是沒有想到,土包子出手很快,最意外的是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那個來沈家祝賀的男人,橫空出世的明王看何氏的眼神很不一樣。
但是我沒有時間去挖這些了,我不得不將注意力放在妻子和母親身上,二十多年來,我第一次感覺到恐慌,我在的世界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我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麵容精致,雍容華貴,但是麵孔下麵是什麼呢?
這個時候,我反倒覺得土包子離我最近,至少他和我有一樣的麵孔,我能感受到他的喜怒哀樂,他也能感受到我的喜怒哀樂。
但是我們漸行漸遠,那些事,那些風雨,很難想像女霸王竟然死心塌地地陪著他了。
甚至包括我們逼迫他們分開。
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彼此。
但是土包子不該享有這樣的幸福生活,因為他的哥哥從來沒有享受過,所以噩運降臨,上天代表我來懲罰他們,讓何氏被擄走,讓他們勞燕分飛。
我很高興有機會出去尋找何氏,這樣我就可以逃離那個家,那個麵目愈發陰沉,心思愈發難測的妻子。
在秦關,我才是真正靠近了女霸王的生活。
其實最讓我震動的是,就算我和土包子穿得一模一樣,女霸王仍是一點不錯的分辨出我們。
我那時來了興致,非常配合土包子,前前後後換了很多套衣裳,我甚至刻意堆起笑,讓我的臉柔和起來,但女霸王好像長了一雙火眼金睛,我無所遁形。
晚上我沮喪地坐在屋子裡,不知道我感覺為什麼那麼糟糕,這時我聽見了一種聲音,我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