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棄離台恨碧霄!
在歐陽樰幾乎聲音快要發不出來的時候,白非月的手終於接觸到了一陣溫暖的東西。
“歐陽樰,是你嗎?”白非月抓著那隻手,興奮地喊道。
感受到熟悉溫度的歐陽樰,那原本一直懸浮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慌張因為那手的出現而漸漸消散。
“是我,謝謝你們。”歐陽樰幾乎不敢想象,如果讓自己一個人深處在這個白色迷茫的空間之中,那會是一個怎麼樣的恐懼。她估計整個人會崩潰。雖然之後經常接觸這種陣法,可是小時候給她帶來的陰影,卻是從未消失過。
白非月正想要說些什麼,那團白霧漸漸地消失了,出現在白非月等人的麵前,是一個明亮綠色的世界。
“天哪,這裡怎麼會看得到太陽。”
白非月看到眼前的這幅場景的時候,整個人處於不可置信的狀態之中。身後是一條巨長的走廊,和她們剛才在入口處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
也就意味著,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在那個竹屋的下方。可是,明明在這麼底層,怎麼會出現陽光,這未免也太不正常了吧。
歐陽樰基本上和白非月處於同一個狀態之中。
倒是念晨夕看起來比較平淡,臉上並沒有多少的感情波動,好像這一切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根本就沒有出現意料之外的東西。
“歐陽樰,你的父親,真的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念晨夕在審視了整個地下一圈以後,突然轉過頭向著歐陽樰嚴肅地說道。完全不在狀態的歐陽樰聽到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呆愣在了原地。
白非月聞言,也覺得有些奇怪,怎麼突然來了這樣一句。上前一看,整個房間和平常的也沒有什麼區彆。不過她卻在一個小角落裡麵看到了一大片的靈雪草,突然有些明白這念晨夕所說的了不起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這個靈雪草要生存在較為陰涼的地方。竹屋那邊原本是蠻好的生存環境,可是他知道他的時日不多了以後,對於這個靈雪草他是最想要保護住的,因為這可能是她女兒最後的護身符。”念晨夕這時候突然從一旁拿出了一張紙,上麵早已被灰塵所布滿,泛黃的紙張,還有一些裂縫,明顯是時代久遠的東西。不過上麵的字依稀還能夠辨認,下筆有神、剛硬的字跡,一猜便知道這肯定是歐陽樰的父親給她所留下的東西。
歐陽樰疑惑地望著念晨夕手中的紙,上前一步,慢慢地接了過來。
上麵的一字一句,她逐一讀著。
讓白非月見識到了一個父親是如何去疼愛自己的女兒。為了自己的女兒,他到底做了多大的付出,才會出現如今這般局麵。
這個地下之所以會出現這溫暖的陽光,是因為歐陽樰的父親挖空了竹屋下麵的泥土,而竹屋的構造剛好有充足的陽光進到,在一條泥土道裡麵,那歐陽樰的父親設置了幾塊鏡麵,讓陽光能夠通過反射,順利地進到到下麵的這片空間之中。
果然白非月確實在這個房間裡麵找到了幾個狹窄的小洞。難怪連念晨夕都會這麼佩服他。能夠在這麼狹小的幾乎隻能容進一個人的小洞中,得花費多大的力氣才能夠在其中裝上這麼幾麵小鏡子,要知道既要減少這陽光的散失量,就必須將通道往小的弄,又要保證這通道能夠容得下他,恐怕他也是吃了不少的苦,才能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雖然這地下有陽光的存在,但是畢竟距離地麵太遙遠,所以這下麵仍舊保持著陰涼的感覺。所以那些靈雪草儘管沒有人的照料,但仍舊很好地存活了下去。
而之所以他用文字將他如何弄好這些東西一一述說出來,這目的也是希望歐陽樰最後能夠看到這東西,然後將其繼承下來,否則那個陣法也不會隻能用歐陽樰的鮮血才能夠解開。
就算歐陽樰最後真的失去了所用,憑借這種植靈雪草,讓她活下去自然是不成問題的。
這便是為人父母,所能做的最後的一件事情了。
歐陽樰抓著那張紙,泣不成聲。
念晨夕和白非月看著她那模樣,淡淡地歎了一口氣,轉身朝著那靈雪草走去。
整個房間裡麵,隻留下了歐陽樰哭泣的聲音……
不需多久,白非月兩人便已經拿好了東西,走回了歐陽樰的麵前。
歐陽樰抱著自己的腿,頭放在腿之間,以一個自我保護的形態,哭泣聲已經漸漸地停止,但仍舊還是在不停地抽噎著。
白非月和念晨夕兩個人隻是站在她的麵前,陪伴著她,卻並沒有說些什麼。當歐陽樰漸漸地感覺到自己眼前的光亮有點消失,微微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她這才抬起頭來,“你們已經取好了嗎?”
念晨夕微微點頭。
就算歐陽樰此時情緒不佳,可她卻知道時間的緊迫,他們已經在這裡等待她那麼久了,雖然還是有些難以平複下來,不過她仍舊選擇起身,“那我們走……”
話說到一般,歐陽樰突然看到了角落裡的靈雪草。
“你們怎麼還把靈雪草留著?”原本大片的靈雪草仿佛根本就沒有動過。如果不是白非月的手上拿著兩把,恐怕歐陽樰真的會這麼認為。
“這東西夠用就行,一旦被采摘下來,也無法保存太久,還不如讓它就這樣繼續存活下去,以後有需要的時候再來取便可。”念晨夕這話說得也並不無道理,歐陽樰應了一聲,便也沒再糾纏。
這出去的路要比進來的路簡單地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