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家!
詩會仍在繼續,依照慣例,肖紫晨還需再講一段趣聞,才能算完成表演。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穀。
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關中昔喪亂,兄弟遭殺戮。
官高何足論,不得收骨肉。
世情惡衰歇,萬事隨轉燭。
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
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
侍婢賣珠回,牽蘿補茅屋。
摘花不插發,采柏動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借詩講個故事,這對肖紫晨來說還不是輕輕鬆鬆。觀眾掌聲雷動,紛紛大讚妙極。
隻聽狄英笑道,“肖夫人的這個故事,講的著實有趣。今日詩會最好的趣聞,非你的佳人莫屬!諸位以為,我的意見如何?”
眾賓客一致點頭,附和道,“狄老所言甚是!”
“但是,”狄英又道,“若要這麼簡單就承認肖夫人是各種魁首,恐怕還難以服眾,肖夫人,不如你再講一段趣聞出來,打消了老夫的這個疑慮如何?”
這場詩會其實也是有彩頭的,本日公認最好的詩,最好的詞,最好的趣聞,都能得到由仙宗的實物獎勵,詩作詞作的獎品是一方價值兩萬兩的藍田玉,趣聞的獎品是十支頂級人參。
藍田玉價值不菲,其中一塊必定是總督大人的獎品,另一塊也最好是讓哪位豪門大爺獲得,這才符合仙宗的利益,屬於一種變相的行賄。而此時總督大人尚未有作品出世,肖紫晨的一首減字木蘭花琴就已經技驚四座。
狄英不知趙鵬博預備作詩還是作詞,若是作詞,能勝過肖紫晨的機率何其低下,不如搶先就把趣聞獎頒給肖紫晨,絕了她爭奪其他彩頭的機會。
肖紫晨哪會不曉得他的主意,本來她給自己準備了一首詩,想爭一爭最佳詩作將,如今極品好玉拿不到了,那拿十根總值一萬兩的人參也不錯啊。
“沒問題的,”肖紫晨矜持的笑笑,再次向賓客三方深深萬福,道,“紫晨獻醜了。”
“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惟聞女歎息……”一首木蘭辭娓娓道來,溫暖所有人的心。這才是詩會,這才是才女,誰能把故事講的這麼押韻這麼動聽?
賓客們再次拚命鼓掌,把手心鼓紅了都不覺得痛。大家的心中都充滿了激動,眼裡都散發著光芒,或愛慕或羨慕,或讚賞或佩服,各種不同的感情在他們的臉上一一展現,肖紫晨鎮定又大方的笑著向每一個人回禮,心頭百感交集。這下她風頭出大了吧,這下明天的新聞她可以長一次臉了吧,她終於替那個可憐的女孩,掙回了一點點光輝了吧。
狄英眯著眼,眼神看起來很溫柔,他向來是一個和藹的老頭,雖然年過六十,卻依然滿頭黑發,臉上皺紋也不多,身體健壯得像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他總是向孩子們展現出父親般的慈愛一笑,向中年人展現出兄弟般的會心一笑,向老人們展現出一個能化腐朽為神奇的絕代神醫的自負一笑。
除了醫術,他最擅長的就是笑,笑是他最拿手的治病利器之一,隻要看見他笑,沒有人不覺得安心的。而此刻,假若有人認真研究的話,便會發現狄英笑的比哭還難看。
肖紫晨的風頭出的太大了,大到讓人覺得這詩會繼續下去已經沒有什麼必要。總督大人可以蓋過她的風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