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希哪裡知道,一個勁搖頭,“這條路是進出勤政殿的唯一一條道,莫非姐姐也是來找大皇子殿下的?”
她胡亂猜測著,芸卉卻像是看出些端倪來,在慕希耳旁神秘兮兮道,“小姐,事有蹊蹺,勤政殿從不讓後宮之人踏入,大皇子殿下也不會隨意見誰,可這側妃娘娘分明是從勤政殿中剛出來,莫不是大皇子殿下給了她特許?她特地過來見殿下的?”
這話簡直如一把刀子插在了慕希心口。
那一日青墨分明說過她對千式離沒有半分感情,也斷不會主動去爭取什麼。
為何剛過幾日,她已經出現在了這裡。
為何她能得到進入勤政殿中的特許,究竟用了何種手段?
慕希仍不願朝那個方向上去想,青墨在她心中是個可以說知心話的姐姐呀,可是……她願意將自己完全暴露在青墨麵前之時,為何青墨從不肯對她敞開心扉。
不願說便罷,又為何要對她撒謊,為何要告訴她,自己對千式離沒有興趣。
今日這個意外的撞見,仿佛在慕希心上隔上一塊橫木,擋在心口,擋住前方而來的善意,隻剩那些黑暗麵在心中隱隱作祟。
許久後,慕希終於回過神來,淡淡說了句,“誰知道呢,走吧。”
那語氣後是深深的無力,與些許埋怨。
此刻的青墨,已經走遠。
景祿宮對她來說已不是陌生之地,熟悉到甚至知道往哪走更快更易無人發現。
這裡一切如常。
仍舊冷清,或者說是連空氣中都是戚子風揚的味道。
那種冷漠的味道。
剛走到門口,青墨就有些打退堂鼓,懷疑自己來這一趟是否是錯誤的,為何要來,為何要將自己所做之事告訴他,為何要讓他成為自己的控製者?
弄得自己仿佛丟失了自我,每一步都在為了戚子風揚而走。
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青墨提著食盒的手有些顫抖,沒有勇氣抬手去叩門。
景祿宮沒有丫鬟,更不會有人來給青墨開門,這一空擋的時機給了青墨猶豫的機會。
可她始終是晚了一步,還沒來得及轉身離開,那扇門便打開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她又愛又恨的那張臉。
“青墨?你怎會過來?”戚子風揚萬分驚訝,伸頭看了看外頭,確認無人看見後,他一把抓住青墨,將她拽入門裡去。
噗的關上門,那鐵鎖砸的巨響。
青墨全程皆是迷茫的,意識仿佛還停留在上一刻,在勤政殿與千式離論事之時,此刻眼前的一切都麻木的出現,毫無知覺。
戚子風揚發現她的異樣,剛想將她拉的離自己近一些,突然發現她手中那個食盒。
他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盯著青墨的臉看了一會兒,指了指食盒,問,“這是給我的嗎?”
兩人雖是相識已久,可真正能麵對麵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更彆說能一起吃飯,今日青墨帶著這個食盒而來,在戚子風揚眼中看來,是一件思之卻又不敢盼望之事。
青墨卻在此刻扭頭,不去看他,語氣冷漠道,“我方才去勤政殿給大皇子殿下送點心,還剩下一下,正巧路過景祿宮,便拿來給了。”
這話說的隨意,全然不走心。
可戚子風揚卻一笑,他知道青墨是在故意氣自己。
淩秋園在勤政殿的西北側,而景祿宮在東側,從勤政殿回茵萃殿去,怎可能路過景祿宮呢。
況且這食盒的模樣壓根就是沒有打開過,並非青墨口中“吃剩下的”。
可這內心的欣喜在半分鐘後便消失乾淨。
因為戚子風揚此刻的腦子裡,回想著前頭那句話,“我方才去勤政殿給大皇子殿下送點心。”
去勤政殿給他送點心。
這一句話中包含著無數個另戚子風揚難以忍受的含義。
青墨為何突然想起來給千式離做吃食?千式離又為何同意讓青墨出入那勤政殿?
二人為何變得那麼要好?
其中發生了何種自己不曾了解的事情?
戚子風揚的心莫名慌張起來,那食盒裡的東西似乎也早已失去了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