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權逆河山!
青墨縮了縮身子,臉上的笑意不見,可動作明顯有了抗拒,“殿下這是哪的話,我知道你忙,怎敢打擾,隻要你心裡有我,我便也知足了。”
千式離見過多少人,大到前朝官員詭譎風雨,小到平民百姓善解人意,種種皆能應付與相交,可就在這感情一事上,千式離最為無法,尤其麵對喜歡的女人時,更是看不透對方的心,不知該如何相對。
猛然間,他記起今日來這的目的,臉色一變,看向青墨,劍眉下的那雙眸子裡的眼神早已出賣他的心。
青墨心裡一怔,暗暗大呼一聲不好。
看來今日的確是躲不過。
心思一閃而過,千式離再度眼波流轉,像是不經意那般問道“最近幾日實在忙,也不知夏夫人對宮內的吃住可還滿意?”
“多謝殿下關心。”青墨施施然道,“母親已得宮中數人照拂,很是感激,隻是這幾日家中有事,母親不得不提前踏上歸途,未能與殿下多聊聊也是母親心中的遺憾,不過臨走前她也讓我轉告殿下,說是感謝殿下對我的照顧,夏家無以為報。”
“算起來夏夫人是我的嶽母,乾嘛要說這些見外的話呢。”千式離拍拍青墨的手,的確遺憾,還未能與夏母見一見,她便著急著回家去了。
實則並非家中有事,隻是夏母與青墨都對宮中眾人不太放心,若是多待幾日,不知又會有多少幺蛾子,不如找個借口早點回家去,換一個心安。
可千式離心中卻有不悅,本還有話要與夏母說,原本盼著解開心中的疑問,現在不僅沒了這個機會,連見一麵都錯過,他歎了口氣。
這歎氣又被青墨看在眼中,用更深的眼神看向他,靜靜等待他的下一句。
果然,沒幾秒後,千式離開了口,眼神有幾分古怪,像是要露出笑意來,卻又被心中的情緒堵了回去,似笑非笑,“夏家發生了何事,需不需要我的幫忙?”
“不必了,爹爹和娘可以應付,再說吳城路途遙遠,宮中的幫助始終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青墨淡淡回答到。
千式離哦了一聲後,接著問道,“對了,一直未曾問過你,那一日咱倆在宮外相遇,你……為何會出現在漠城?漠城與吳城相距甚遠,夏夫人怎舍得你如此顛簸呢?”
果然,話語的最終落腳點,落在了這件事。
青墨心中冷笑,表麵不動聲色,等千式離話音落下後,四麵寂靜無聲。
千式離略有些尷尬,眼神閃了閃。
青墨微笑著,伸手端起茶杯,淺淺抿了口,道“我記得出進宮提起此事時曾與殿下說起過,莫不是殿下的心不在我這,早已不記得了吧。”
這招原本的溫柔攻勢,在青墨心中不悅的情緒下脫口而出,顯得儘是埋怨與強勢。
千式離動了動唇,沒出聲。
就這細微的表情下,青墨心口一疼,突然有些心疼眼前人。
他有何錯,即便是當真在意自己身份,即便這是不信任的試探與疑問。
他又有何錯。
錯的明明是自己。
是自己換了身份入宮來,是自己想儘辦法用儘手段隻為得到他的寵愛,是自己用最卑劣的方式騙的他的真心。
一切的一切,千式離是受害者。
而青墨,則是最不堪最見不得光的那一個。
青墨怔怔的盯著千式離握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鼻尖一酸,差點沒忍住眼眶的淚。
這情緒終還是沒能逃過千式離的眼,千式離也一愣,以為自己過分了些,連忙問道“怎麼了?”
青墨慌張的拂去眼角的淚,連連搖頭,“沒事,就是想起一些過去的事罷了……那一日我會出現在漠城,是因為……因為的老友病逝,我去送她最後一程,原本不在那一位置上,隻是心中太過悲傷,一時間迷了路,才有幸遇到了殿下,或許……這也是老天爺的安排吧。”
千式離震驚,“原來是這樣……”
青墨的眼淚與這哽咽的言語,徹底讓千式離心軟了下來,伸手將她飄在眼前的發絲捋順,心疼道,“能得一好友,是幸事,她離你而去,也並非悲哀,或者,是有更美的天堂在等待著她,不要傷感,她也不願看你這樣。”
他安慰人的功力當真了得,青墨淡淡笑了笑,心中竟也覺得舒坦不少。
方才那番話並非隨意為之,青墨腦海中,出現了百裡的模樣。
百裡,百裡。
這名字在心裡重複千遍萬遍,竟有幾分陌生。
那個更美好的天堂中的百裡,如今過的怎麼樣呢?
你的冤死,雖罪魁禍首已經被殺,可……我當真為你報仇了嗎?
你會怨恨我嗎?
青墨目光落地,看那被陽光曬出一地斑駁的倒影,心中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