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權逆河山!
慕希雙手緊緊摟住戚子風揚的腰,她身子緊繃著很是緊張。
即便這是自己期盼了許久的畫麵,但畢竟道德與理智都在提醒她不能這麼做,不能這麼做。
夜晚的皇宮之中寂靜一片,黑壓壓的天空下四處都散發出陰暗腐朽的味道來,這是一個聚集了無數陰氣的地方,數百年的曆史中,不知有多少人在此喪生,上到妃嬪娘娘,下到丫鬟太監,各有各的命運,卻無一人是安樂至暮年而死的,從生到死皆有怨氣。
各宮中燭燈星點,閃著微弱的光,猶如鬼火。
青墨半夜醒來後再無睡意,睜大著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此刻的她覺得自己猶如一具死屍,早已不知什麼是喜怒哀樂。
千式離起床時她正閉上眼裝睡著,比起與他麵對麵去想起昨夜裡那些令人作嘔的畫麵,青墨更願意閉眼演一場裝睡的戲碼。
千式離俯身吻了吻青墨的額頭,久久不願起身,像是無比眷戀這樣的狀態。
之前兩個月的日子中,千式離來過茵萃殿很多次,但每一次都被青墨所回絕,久而久之他也對這裡產生了某種恐懼,這種恐懼在此刻終有所化解。
今日的早朝不同以往,皇上會正是下詔書立千式離為太子,這一日終於到來。
千式離很快洗漱更衣離開了茵萃殿,去踏上另一段他期盼許久的征程。
青墨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窗外的陽光開始明媚到刺眼,直到寢殿布簾外的那個人影漸漸被拉長,她才翻了個身,開口道,“茗薇,你進來吧。”
茗薇早已經在簾外等了許久,手中端著的銅盆裡的水已經涼到換了好幾次,她沒有打擾青墨,就這麼靜靜等著她醒來,等著她願意開口說話。
昨夜裡的事,茗薇也無比清楚發生了什麼,清楚它給青墨帶來的震撼與傷害有多大。
聽到青墨的聲音後,茗薇這才掀起布簾走了進去,她的腳步同樣沉重,將銅盆放在椅子上,背對著青墨,道,“小姐,我來給你洗漱更衣吧。”
“他走了?”
“嗯。”
青墨坐起身來,眼神直直的看向茗薇,“昨晚你去了哪裡?”
語氣冰冷的令茗薇也身子一顫,眼眶立馬被淚浸濕,可她強忍住並未表現出來,仍舊一如往常那般,“昨晚我就在殿外候著……”
喉嚨一動,她也不知該怎麼回答這一問題。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們之間本不該是這樣。
茗薇自小便呆在庭禎身邊服侍,幾乎是與青墨一同長大的,二人親如姐妹,即便入宮後一人是皇子妃一人是丫鬟,但兩人的相處絲毫不分主仆,親生姐妹也做不到這樣的程度。
可是今日,兩人間這短短半米的距離,卻像是隔了整條銀河一般,拒之千裡。
片刻之後,青墨無奈的笑笑,她對自己失望極了,“也是,那是太子,他的命令你們不敢不聽,包括把你們攔在殿外,包括讓你們在酒裡下藥,你們都不得不從是吧?”
這話說的很是嚴重,像是質問,更像是怨恨。
但茗薇並未慌張,她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在青墨麵前跪了下來,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也很乾脆,“是,作為下人,太子殿下的命令我的確不敢不從,可作為小姐的親人,但凡是我知道可能會傷害到小姐之事,必定會拚儘全力攔下,若小姐要懷疑我的衷心,那我也無可反駁。”
青墨仰頭,一串淚珠順著臉頰落了下來,一個悲哀的笑意浮出。
“是我錯了,從一開始便是我錯了,本以為他是個重情重義溫暖的男人,可誰能想到,他對我的感情竟然廉價熬需要用這種卑劣的方式去換……”
話還未說完,青墨已經哽咽的難以出聲。
昨夜那一杯酒,徹底毀掉了她對千式離的信任與不忍。
以前即便對他沒有愛情,可畢竟生活一年多的時日,也總歸有了親情。
可如今一夜之間,所有存留的感情都消失殆儘。
青墨哭聲不大,沒有震天哀嚎,可從這抽泣與哽咽中,已經聽得出那種毀滅般的傷心欲絕。
茗薇除了心疼,隻剩下心疼,她眼中的淚也大顆大顆落了起來,一揚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後悔的無以複加,“早知昨夜會發生這種事,我就該不要離開,就該拚命護住小姐,就該攔住大皇子殿下,不讓他傷害小姐!”
她在此刻也仿佛失去了冷靜,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青墨心頭一緊,連忙起身走到茗薇身邊,握住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連連搖頭,“若你這麼說,那才是令我無地自容。”
她長長的歎了口氣,手指從茗薇臉上拂過。
茗薇對自己一向嚴厲毫不留情,方才那個耳光更是大的用力,一點也不手軟,此刻幾道紅印子如刻在臉上一般,非常醒目。
青墨同樣心疼,自嘲的笑了笑,“你這樣子若是走出去,彆人定會以為我對自己的人不好,動手打了你,若我不通人情且暴躁無理的形象傳揚了出去,你來負這個責嗎?”
半開玩笑的話,終於緩和了方才那緊張到極致的氣氛,也讓茗薇輕鬆了些,青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我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