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鏡忘川!
夕霜想問,為什麼我一直能夠看到屍體?花三姐在旁邊撐不住,跪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她牢記著韓遂說過的話,無論是誰都不能輕易碰觸屍體,雙手緊緊按住三姐的肩膀,生怕其衝動之下,搭上一條性命。
花三姐本來生得聰明,明白夕霜是為了救她,不敢掙紮,隻是哭得撕心裂肺,完全停不下來。
韓遂沒有給她太多時間,花叔的屍體要想辦法送走,首要找到死因。
“你爹有沒有和你說過其他的細節,比如那些東西從何而來?”韓遂口中在問,看的是樹林方向。如果猜測無錯的話,毒霧封住前往鏡泊湖的必經之路,是不想有更多人參與進來。
“我沒有見過東西,爹把它們裝在盒子裡,我見過那個盒子。”花三姐的眼睛亮了亮,比劃出來,盒子大約有兩尺長,半尺寬,三寸高,裡麵裝的東西不會很大。
夕霜默默念叨,湖狼的體型這麼大,爪尖若是裝在這樣大的箱子裡,也夠殺遍大半個鏡泊湖了。所以東西金貴不是看大小的,是看得到手的難易程度。
“盒子不是木頭,也不是鐵的。”花三姐使勁回憶當時的情形,她的手壓根沒來得及碰觸到盒子,被爹從後麵拍開,直接把她趕得遠遠,“那盒子特彆冷,好似裡麵裝著冰,沒碰到就已經陰測測的。”
夕霜求助地看向韓遂,韓遂一臉的無奈,不是這一兩句話能夠得到答案的,他沒這樣逆天的本事,需要更多的線索才行。
花三姐哭得臉腫眼腫,垂眼看著親爹的屍體“不能碰就不能入土,我該怎麼做?”
“再等等看。”韓遂獨自大步向著樹林方向走過去。
夕霜一看急了,是不是她問得太多,他要鋌而走險!她連忙也追了上去“你彆衝動,樹林有毒霧,不能進去。”
“我想試試看。”韓遂的膽子本來就大,又有靈物護體。忽而身後撲過來個人,攔腰把他給抱住了,他低頭看著夕霜的手臂,這丫頭的力氣倒是不小。
“你不能去,不能一個又一個賠進去。”夕霜要拖住個大男人很費力,差點也哭出來,“萬一你進去出不來,我找誰來救你!”
韓遂不動了,等了片刻才溫和道“我不去,你鬆手。”
“你騙我呢!我不信!”夕霜不知道哪裡來的執拗勁,就是不肯鬆開。
花三姐過來看到兩人一前一後抱得緊緊,彆過臉去咳嗽兩聲道“我爹的屍體好像有點變化,你們快些過來看看。”
夕霜連忙鬆手,這會兒也顧不得臉紅耳赤的,跑得比小兔子還快。韓遂被她搶在身前,一臉的哭笑不得,揮手讓兩人全讓到一邊去。他蹲下來,有些意外。花家大叔的屍體因為失血過多,依然慘白發青。然而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屍體沒有中毒,更沒有被毒物侵蝕,完全恢複了正常。
“我是不是能把我爹帶回去了?”花三姐等了片刻,見對方不說話,小心地問道,“剛才你們去那邊,我守著沒離開過,他自己變回去的,沒有旁人了。”
“我知道。”韓遂大膽地把手放在花家大叔的脖頸邊,沒有心跳,皮膚冰涼,也沒有異狀,“為了防止意外,不能把屍體帶回天秀鎮。”
花三姐是個懂事的,答應把屍體焚化,再將骨灰用外衣包起來帶走。萬一屍體上攜帶了什麼,整個天秀鎮怕是要搭進去。
三人看著火勢越燒越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你弟可能還活著。”韓遂看著緊抱住骨灰包的花三姐,眼中帶著憐憫,“但是需要人力物力去尋找,隻有我們三個人是不行的。”
花三姐慘烈一笑道“我沒有能耐說動鎮上的人出去幫我找弟弟,變數太多,萬一彆人家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和我娘也賠不起。”
夕霜的鞋尖在地上狠狠地踢了幾下,若是讓她說就此放棄的話,她又不甘心。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萬一還有機會救回來,不能白白錯過。
“我先帶我爹回去。”花三姐似乎冷靜下來,慢慢琢磨著能想起來的細節,“我爹手裡的那批貨,是有個人在大雨夜送來的。”
韓遂與夕霜對視一眼,兩人雖然都想到了那一天,心境又是不同。韓遂在那一夜截殺了邱家派來的數人,沒有留下絲毫痕跡。而夕霜酣睡一場,醒來雖然自知有些不對勁,又說不出具體問題出在哪裡?
花三姐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長相,隻聽到對方說了兩個字“要是再讓我聽見這個聲音,我能夠分辨得出。”
“小弟出事,花叔不見人,你為什麼要躲在家裡,連院門都不敢開?”夕霜有個大膽的念頭,“你怕有人會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