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兩個鏡魄_一鏡忘川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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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兩個鏡魄(1 / 1)

一鏡忘川!

可對方聽不到夕霜的心聲,已經來到她的身邊,夕霜感受到身底下的水流被劃破,身體被一股動力向上托起,她也知道自己已經沉得很深很深,要帶著她躍出水麵,談何容易。幸好她沒有掙紮,沒有給對方幫倒忙,雖然吃力,身體還算是漸漸地向上升起。隨著水流被撥開,隨著不停地挪移著身體的位置,那些淺淡的記憶,重新從四麵八方湧現過來,重重地塞進了夕霜的腦袋中。

如果說,剛才淡化是一種愜意,那麼重新塞進來的感覺就太不好了。夕霜覺得腦袋快要炸開了,太多的東西充斥進來,根本不由分說,更不講道理。她有點討厭那個想把她帶離鏡川的人,哪怕心裡隱隱知道,這個人是誰。在經曆過,無痛無疾的感覺後,再次恢複所有的痛苦觸覺,是一種雪上加霜的酷刑。

夕霜口鼻中都嗆進了川水,吐又吐不出來,隻能勉強維持著心口的那一口氣,可以堅持到破開水麵,回到外麵再呼吸新鮮的空氣。這個過程再一次被拉長,等到夕霜發現自己手腳並用在奮力掙紮,並且推開那個救她的人時,新鮮的空氣如約而至。她嗆著水眼淚鼻涕,還有血腥味,一起從五官各個位置衝了出來。她胡亂地用手抹去臉上覆蓋著的一層川水,勉強睜開眼,看到韓遂就站在川水之上。

她沒有看錯,韓遂的鞋底離川水隻有一寸的距離,淩空而站,衣擺無風自動。她努力地仰著頭,對已經非常熟悉的人,產生了一種陌生感。韓遂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他為什麼會在天秀鎮停留,為什麼無怨無悔地幫助自己?

幾次三番要不是韓遂及時出手相救,夕霜早就死了。他原來以為,這是因為愛,可所有的愛,所有天底下的愛都不是毫無緣由的,韓遂愛著的人是她嗎?真的,是她嗎?夕霜經曆了這麼多,沒有流過眼淚。這一刻,眼角酸澀,她眨了眨眼,淚珠從眼角順著臉頰滾落,掉進了鏡川之中。

同樣韓遂也在低頭看著她,目光憐惜中帶著無奈“他們兩個走了,肅鳶把蘇盞茶帶走了,就好像我們被拋棄了,依然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拋棄在這裡。”

“甘武月呢,武月去了哪裡?”夕霜一旦確定自己還好好活著,就開始擔心其他人,自從蘇盞茶開始說要催動陣法之後,她就沒有見到甘武月。這個人總不能平白無辜的消失了,是生是死,也要有個交代。

“甘武月在哪裡?就在你身後,可是應該也快不行了。”韓遂微微揚起下巴,夕霜飛快地轉過身,看到甘武月斜躺在岸上,雙目緊閉,好像是睡著了。可絕對不是睡著那麼簡單。夕霜想到那些有來無回的獸類,大致明白應該是怎麼回事,“她的鏡魄被鏡川抽離了,是不是這樣?”

“雖然還沒有完全抽離,也差不多了。要是再隔一段時間內沒有辦法改變鏡川的現狀,我們都會死,都會和她一樣。你可能沒有察覺到自己鏡魄的銳減,是因為你本身的鏡魄要比甘武月強大一些。”韓遂說的都是實話,這個時候沒有任何要隱瞞的必要了。

夕霜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衝著他一笑道“那這樣說來你的鏡魄更加強大,你會死在我的後麵,我要是不在了,好歹有人替我收屍,把我埋在鏡川邊。就像我們初次相見時,要不是你,我在鏡泊湖邊已經遭遇不幸,這後來的所有時間都是我白撿來的,這筆買賣一點也不虧。”

韓遂飛速地滑行到她的麵前,彎身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從鏡川之中拔了出來,然後重重地甩到了岸上。夕霜在岸上滾了幾圈,方才停了下來,她恨恨地瞪了韓遂一眼“我在底下都沒那麼痛,你下手為什麼這麼重!”

“你知道我為什麼下手這麼重,讓你再胡說八道!”韓遂的眼神黑幽幽的,根本看不到底,他同樣回到岸上,快步走到夕霜麵前,把人攙扶起來,又讓她原地轉了個圈,確認沒有受傷,才微微放心,“蘇盞茶說什麼都不肯跟肅鳶走,兩個人大打出手,終究還是肅鳶的功力高了些。”

“也不能這樣說,失去靈力,男人的力氣,天生要比女人大。蘇盞茶體態嬌柔,看著也不像是肅鳶的對手,你就沒有過去幫幫忙,隻是袖手旁觀嗎?”夕霜聽著覺得不太對勁,可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來。

“當時你陷入了川水之中,我要先來救你。肅鳶雖然要強行帶走蘇盞茶,我知道並非要取她性命。他們兩人之間的矛盾隻有他們自己清楚,旁人反而不方便插手。救人和勸架,我肯定選救人。”韓遂的手掌在夕霜的腦袋上揉了又揉,“知道嗎,還好我沒有多加考慮,就來救你。要是遲了一步,可能就救不上來了,又會留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我不想這樣,我不想這樣。”

夕霜眨了眨眼,突然撲到韓遂懷裡,雙手緊緊地扣住他的腰,臉頰在他胸口蹭了蹭,隨即又把耳朵貼在他的左邊胸口,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這是她熟悉的聲音“我不會離開你的,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就算我的鏡魄不夠強大,不管用什麼辦法,我也不會死在你前麵,真要死在一起,也要在一起。”

韓遂的手臂緊緊地裹住了夕霜,雖然知道前景險惡,每一步都可能在生死之間遊走,可聽到夕霜這樣真心實意的話怎麼能不感動?手掌在夕霜頭發上摩挲“不會死的,我向你保證,隻要還有一口氣,我就不會讓你死,我們要好好的。”

夕霜連連點頭道“我們要好好的,我好好的,你也好好的。至於會發生什麼,我已經不害怕了。”

韓遂屈起手指在她腦門彈了一下“不害怕,所以也沒有求生欲望了嗎?剛才我在川水中救你的時候,你毫無掙紮。要不是我過來,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靜靜地沉到川底,和其他修煉者一樣,陷入沉睡,變成養分。我告訴你,這不是你的做派,不是夕霜的做派,夕霜麵對險境也不會皺眉的。”

“我哪裡有你想的那麼好,遇到困難我也有想退縮。否則剛才蘇盞茶說,把尋找鏡川之心的任務交給我時,我就不會猶豫了。沒準交了給我,也沒有後來發生的那些。你說他們倆人大打出手,我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陣法沒有催動之前,蘇盞茶隻是稍微有些不妥,你看到肅鳶緊張成什麼樣。”眉梢眼底的擔心,絕對騙不了人,夕霜看得可清楚了,絕對不會看錯的。

“我想過一種可能。”韓遂把她的身體微微轉過去些,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帶著她遠離鏡川些,繼續往高處走,“雖然有些不可思議,可又說得過去。我認為蘇盞茶的身體裡,有兩個鏡魄。肅鳶緊張的是其中一個,與其大打出手的,又是另外一個。你記得嗎?蘇盞茶為什麼找到我們,是因為她沒有辦法獨自前來鏡川,她要避讓開肅鳶。可後來呢,在這裡見到了肅鳶,她明顯是很高興的,前後矛盾差距太大,除了這個可能,我暫時是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說蘇盞茶跟甘望梅一樣體內有兩塊本命鏡,以前祭出讓我們所見的始終隻有皎月寶鑒鏡,並沒有見到其他的。”夕霜順著韓遂的猜想,認真地想了想,“可她的態度的確有些奇怪,莫說是肅鳶了,就算對待我的時候,也是判若兩人。她協助我煉製日月花枝鏡的時候,和剛才打造陣法的時候,都對我很和善。哪怕是說要把任務交給我的時候,也很好。可中間有幾次,我明顯感覺到,她不喜歡我。”夕霜為難地撓了撓頭發,“可你這個說法,太匪夷所思了。”

“我也知道,不太容易接受這樣的設想。而且她和甘望梅不一樣,甘望梅身體裡有兩塊本命鏡不假,但其能夠完全操控,無論是梅鏡還是竹鏡,隻聽她一個人的命令。我也沒有見過兩塊本命鏡有失控閃失的時候。可是蘇盞茶有些不能控製好,兩個鏡魄之間的平衡。兩個鏡魄都在搶奪她的身體,搶奪主動權。一個要逃離肅鳶,一個要找到肅鳶,就是這麼簡單。”韓遂越說越肯定,“這個秘密肅鳶應該也知道,剛才蘇盞茶表現出來的就是鏡魄要轉換了,肅鳶知道她會變成另外一個人,才會緊張到那個地步。隨後,兩人就爭吵起來,吵得非常激烈,我躍入川中,聽到蘇盞茶直接動手了。要說這是一個人,還當真是難以解釋。”

“那我可說不好,她藏匿著這個秘密那麼妥當,連你也看不出破綻。我前頭聽你問她,幾時會把真實身份告訴你,她並沒有否認這一點。可那個多出來的鏡魄是怎麼來到她身體裡的。”夕霜猛地站住腳,瞪圓了眼睛看韓遂。蘇盞茶曾經假死過五百年,這五百年年內,音訊全無,她去了哪裡?為什麼半點痕跡也沒有留下來?然後說出現就出現了,還是出現在了離馭圃附近,甘家附近,讓甘望梅恰到好處地撿了回去。

“她身體裡多出來的那個鏡魄,是甘家人。”韓遂同樣也想到了這一點,“甘家人中和肅鳶有如此淵源的,這樣的人,恐怕隻有一個。”他再看向夕霜,她神情緊張,到了無法控製的程度。韓遂連忙用雙手按住了她的臉頰,把她的臉小心翼翼地捧起來,拇指指腹擦拭一下她微微濕潤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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