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三國!
六月十七日,劉曄到達薊城州府,入內拜見,隻見堂上左右所有屬官俱在,劉虞高居主位愁眉不展。
見禮落座後,劉虞直問道“如今接到吾子劉和傳來消息,孝靈帝陛下已然駕崩,外戚與宦官爭權奪勢愈演愈烈,以吾觀之,亂象漸成,汝等以為如何?”
彆駕田裴進言道“公且勿擾,朝中外戚宦黨之爭由來已久,如今幽州經明公之良策方顯大治之勢,吾等莫如靜觀其變,隻要我大漢皇統正宗,其餘爭奪之事卻無法多作理會。”
劉虞點點頭,複又歎息道“朝中如此多事,累萬千百姓亦受儘苦難,恨獨木難支矣!”
劉曄也是心裡默然,如此堂堂會議之上,他的正式身份是一郡太守,未曾問及,他卻不好主動插口。並且事實確實那般,地方若能隨意插手朝中事宜,那也是一個亂局而已。
眾多屬官紛紛進言,對劉虞僅僅一年便使幽州大治歌功頌德,並且引經據典,說明朝中爭鬥為“慣例”,多擔心亦是無用。劉虞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
輪到劉虞示意他發言後,劉曄依慣例簡略彙報了代郡情形,對眾屬官看法亦不表示反對。
正當劉虞想早早結束這正式商議會談,與劉曄一道回府上準備婚禮之事時,門外一傳令官入內,將一份緊急公文送上,劉虞皺眉打開看完後,悖然大怒道“賊寇可恥,匹夫可惡!”
著主薄念出——
“張純得遼西部烏桓大王丘力居支持,自號彌天安定王,為三郡烏桓元帥,複引騎兵三千,鮮卑、夫餘、穢貊各族亦有人參與其中,劫掠州縣,殺我無備官吏者無數。目前分散三路,目標直指青冀。北平太守公孫瓚不管賊人,而令屬下一萬兵馬出兵,直指遼西部烏桓而去。”
劉虞氣得渾身發抖,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揚聲道“吾常言寬政愛民,異邦百姓亦是常人,怎會不來相投與我漢族共為一家?況塞外地形複雜,草原一望無際,我朝根本沒有力量能完全掃滅各族,如今張純殘賊部直接剿滅便是,何必要去觸異族邊民之患憂?公孫瓚匹夫置吾命於不顧又擅自出兵,目中無人至此,吾怎能容他如些囂釁!眾卿且為我一謀,如今應當如何處置?”
下麵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無論掌兵的鮮於銀,還是勢力最大的文官田裴都是默然不語。看得劉虞更是怒氣難遏,複見到劉曄依舊是平靜如水的麵容,總算心下一寬,不悅地瞪了幾眼平日裡話語良多,一到關鍵時候就裝聾作啞的田裴等人。口中問道“子揚可有良策?”
劉曄起身朗聲道“回州牧大人,曄有一策。確如州牧大人所言,少數民族之事非一時之功能解決,懷柔手斷自有利處,然加上鐵血威懾卻更有效果,曄以為可令公孫大人緩行勿急,再派一能言使者前往遼東,徑赴烏桓首領處,曉以利害,其未必不會醒悟而收回支援,那張純便成了無根之木,大人再下令各郡嚴備,差人送公文於並,冀,青州使其刺史嚴加防範,抽調郡兵圍剿,賊匪便命不長久,亂勢自解!”
劉虞雖然不悅劉曄似乎有意為公孫瓚說好話,可想來確實現今情況用此法正是良策,便將心頭不快散去,麵上好看了許多,也不看皆是反應過來,紛紛稱好的眾多屬官,便下令道“此計大善,便依計行事!”
此後又是一陣忙亂,直到晚上這才將此突發事件處理妥將,隻待觀其計日後效果便是。
劉虞也拉著急急趕路過來又參加會議而根本沒有休息,現今疲倦之極的劉曄回了府中,兩人一起用過飯食後,劉虞歎息道“曄兒,不想本是招你前來辦大喜之事,如今卻是遇上諸多煩事。等你與燕兒成婚後我就命蔡邕為郡守,你就到我身邊吧!今日情勢你亦見了,我屬下卻是少了像你這般的聰慧能乾之人。”
劉曄恭敬地點頭應命,想來有田豐幫忙,再加上趙明和齊周這兩個可算是他完全心腹之人掌兵,現今各種條令已上正軌,如此必可穩定發展下去,他留在劉虞身邊亦可全力出謀劃策,以求助其扭轉命運。
無論他在心底藏著什麼事,在代郡如何儘心發展,都是為了求得退路,原因便是接觸劉虞越多,越是發現其心誌堅定,認定觀念幾乎無可動搖,於是在劉虞認他為侄時,便已決定必全力輔佐他的劉曄隻得以這樣的方式來保護自己和劉虞,以防萬一。
劉虞見他表現,心裡暗自點頭,將某些人告之劉曄在代郡私自經營存著彆心的話語拋到九天之外,反而高興地與劉曄講起下月的婚禮來。
本身就不好奢華的劉虞計劃的從簡行事,隻邀名士前來觀禮自然也讓劉曄點頭認同,四年時光,已足夠讓他完全溶入角色,將自己對前世所有懷念,以及那份刻骨銘心的愛情深埋在心底,平靜地接受他選擇這條道路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何況劉燕無論性情樣貌足夠配上他這個前世一事無成的小子,若劉曄還對前世一切念念不忘,那算什麼?
有這麼一位溫柔體貼的好妻子,已是他的幸運了!
這一年來,劉曄卻是清楚地明白了這點,故而對於這個本來有所抗拒的婚事現今態度才有如此轉變。
……
七月初九,良辰吉日,二十一歲的劉曄在這一日迎娶劉燕。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顯然如今劉曄雖不算功成名就,可也算出人頭地。至少在幽州“安平君”之名已然傳遍,在漢室乍衰,群雄並起的這個時代,自然有更加寬闊的舞台給他綻放光彩。
看著掀開紅蓋頭露出的脈脈含情的眼眸,嬌豔動人的麵容,在紅燭光暈渲染下婉若畫中神女下凡一般的劉燕,恍惚間劉曄腦中兩張麵孔奇跡般地合二為一,再不分彼此……
“燕兒,你字若何?”
劉曄柔聲對自己妻子道出了第一句話。
“回夫君,父親與妾取字晴柔。”
劉燕麵頰現起紅暈,更添幾分柔媚動人。
“這是巧合麼?無論性格,麵相,亦或名字都有幾分相似。晴兒,是你不忍見我孤單,這才托身於她來照顧我麼?”
劉曄眼中有股模糊的衝動,終是強忍下來,溫柔地說道“燕兒,為夫不信那一套,從今往後,無人時你便喚直喚我姓名便可,莫要貶低自己,稱妾道卑。”
“父親常言道,德義禮節,妾自以夫君為綱,不敢逾越了。”
劉燕眼中閃過一道好奇的亮光,複又隱沒下去道。
劉曄知道此事不用急,也就暫時且放過,淡淡一笑間,放開心扉享受來到這亂世後難得的溫馨時刻……
……
不過兩月間,劉虞用劉曄之計見效,張純走投無路,最終自殺。劉虞的政治聲望因為也勸服異族而再次大大提升,其治下“民夷感其德化,自異族之輩,皆言按時朝貢,不再擾邊,百姓歌悅之。”
劉虞靜思確實公孫瓚出了“一點”力,於是便按下欲將其拿下的心思。
而劉曄也接到了自己那個神秘的師門“天華門”傳來的消息,上麵僅是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靜待指示!”顯然那位才學驚人的“師父”對於“失憶”的劉曄現今成就應是比較意外和滿意的。
……
十二月二十七日,幽州州牧府中。
“子揚,你看這三份公文,吾當如何處置?”
劉虞示意書記官將案幾上一份詔令,一份請願書,一份檄文送到劉曄手上。
外界亂世紛擾,可劉曄卻在這數月時間裡享儘溫柔,若不是他心誌堅定,從不落下武藝,揣摩請教田豐所得謀略之道。隻怕早應了那句名言“溫柔鄉便是英雄塚”。他於這段時間內在劉虞屬吏中也憑他名聲魄力積聚了不少盟友,總算不再如以前那般獨自默言。
隻見三份分彆為董卓令皇帝劉協表劉虞為大司馬,位列三公之一的詔文。
袁紹,韓馥等欲擁立德高望重的劉虞為帝,獻上的萬民意願書。
曹操所發討伐董卓的檄文,全文“董卓欺天罔地,滅國弒君,穢亂宮禁,殘害生靈,狼戾不仁,罪惡充積。今奉天子密詔,大集義兵,誓欲掃清華夏,剿戮群凶。望興義師,共泄公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