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三國!
我是莊凡,也是幽州王劉曄五百親衛營中一員——除了手上沒武器,與彆的親兵沒有太多區彆。
至於我用在這裡的稱呼,是沒有錯的,因為建安四年四月八日,原安平王接到了天子詔書封幽州王,鎮守幽州之地,在封地之中,有獨立軍政權。
這個旨意來得很奇怪,因為憑我的猜測,許昌那位被控製的皇帝沒理由會下這個基本承認安平王出兵理由的詔書。但事實擺在麵前,無論程序,規格,用璽都沒有錯誤,我不得不在當時接受了這個奇怪任命的實現,反正頭痛的不是我,不是嗎?
不可否認,從接到詔書,原本就士氣高昂的幽州軍團更是士氣上升到極點。據我所知,原本幽州的改革是在幽州王強力推動下強行進行,這使得相當部份出錢出人的士族們暫時屈服之餘,未必便沒有擔憂忐忑心理。
如今天子大魄力之下,幽州王有了明正言順的封賞權力,他們終於可以放下最後一層顧慮,轉而被大戰之中極易獲得的軍功所代表的權力,財富所吸引,開始全力支持幽州王的“平南統一”大業。
短短數日間,幽州再擴軍五萬,與前時不同的是,這些軍士多數來自於士族家兵或者直係子弟,稍作整訓,很快便能形成一定戰鬥力。
心底稍計算下,我突然發現自己原本認為根本不可能達成的平定計劃,未必便真沒有希望。
四月十五日,第一批二十萬大軍起撥,幽州王親任統帥,麾下先鋒平南將軍呂布領並州軍團,征北將軍張飛,征南將軍趙雲,鎮東將軍典韋,鎮北將軍太史慈各領步,輕騎,重騎,弓兵軍團,趙明、李政調任親兵營正副統領隨軍出發。
二十七日,呂布繞任丘城而過,三千輕騎破襲高陽,因敵方準備不足,城內守兵不足千人,城外營地五千步卒反應不及,僅半日間便被攻克城池,餘敵紛紛逃散,少數逃往北方易京、或散入民間,多數逃往河間,亦或鄴城腹地。
而這一天,幽州王軍隊主力剛好抵達任丘城下。
稍作休整之後,於當日下午便開始攻城,我親聽幽州王吩咐大軍第一仗,需求速勝,不要顧忌浪費。於是,四百輛重型霹靂投石機發力之下,僅僅一個時辰,任丘北,東兩處城門破碎,城牆多處塌陷。士氣大振下張飛將軍指軍步兵軍團攻城,終於在天黑前攻占城池,並且肅清餘敵。
第二日,幽州王下令開官倉,以分糧為酬勞為利,以大軍武力為脅,征城內民夫與部份兵卒協力,隻用一日時間,便將城防完全拆毀。
後大軍繼續向河間進發,五月四日,大軍至於河間。
行軍過程中,經過打探知曉此處為袁紹重點經營,有兵力五萬餘人後,幽州王下令調趙雲輕騎軍團北上,援助先鋒呂布,先攻易京,再轉而攻擊中山國。
我很不明白幽州王為什麼會這般調動,如果說拿下易京,可完全解除後顧之憂,那麼再攻擊盤據於中山一帶的黑山軍主力,多少便有些招惹數方,成為眾矢之的感覺。
見到大軍暫時隻是重圍河間而不攻,我找機會詢問了幽州王,他的回答令我十分尷尬和意外——
“拜令師所賜,此時天下間並無與孤有共同利益者,為求儘速結束戰爭,惟有以實力勝之。既然現時各方勢力與我而言皆是敵手,那麼表現出無人能單獨敵對強勢,使得對手們為求生存暫結為盟,合並實力再來決戰,便是惟一能夠短時間內成功方法。”
原來如此,聽完的我不僅明白了其中緣由,更是第一次清楚地發現相對於幽州王這般超卓人物,我自己那點本事,頂多算是有點小聰明,卻是上不得台麵。
然而就憑著我的能力,也能猜出如此作法之下,哪怕幽州本身強盛之極,麵對諸侯聯手,勝負之數也僅在兩可之間。若是再有其它變數摻雜,結果就更難說了。
這一刻,我清楚地明白若沒有師尊這個變數出現,若是再給幽州王三到五年時間,這個世道,沒有萬一,而是必然將會被他順利統一。我想起少時那一段極短暫的,不用擔心溫飽,每日都能享受養父母關懷的日子,心中更有些不明的滋味交替出現。
但是,後來事情的發展還是出了些偏差,令我都不能評價它們對於幽州王來說,究竟讓他該慶幸,還是該鬱結。
大軍圍城十餘日,每日間輪換操練,士卒們都憋著一股氣想要在敵人大軍來臨之際一逞身手,拚上性命換取功勞前程。然而想像中的敵人始終沒有來,而河間城內的敵人也從剛開始的雖驚不亂變得死氣沉沉,無論如何挑釁,連敢於回應喝罵的都沒有。
直到後來大戰落幕,我才明白其中始末。
原來,當幽州王出兵河北,破高陽,任丘,易京,奔襲中山消息被急送到正在烏巢坐鎮,指揮兩路大軍攻擊官渡以及兗州腹地的袁紹手中後,袁紹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完全不信!並且固執地認為這是眼看就要支持不住的曹操所用的緩兵之計。下令將信使抓起來嚴加拷問的他,在三日間連得十數封加急情報之後,終於相信了。
但是,當“偶然”得到消息的曹操派出使者求見,請求兩方罷戰,先行聯盟共抗“矯詔起兵,圖謀不軌的劉曄”提議時,他麾下謀士間爆發了激烈的爭議。以許攸為首一方認為應當回應結盟請求,並且聯合河內張楊殘部,以及黑山軍主力,共同抵抗來勢洶洶的劉曄;以郭圖為守一方則認為無論是黑山,還是張楊與曹操,都與袁紹有很深的仇怨,似乎用“不死不休”來形容都不算過份,這等關係又如何能夠通力合作?還不如暫時維持局麵,一方麵下令領地內城池各自堅守待援,一方麵加緊進攻,完全擊敗曹操後吞並其地,再擴軍力,轉而回頭攜大勝之勢,以六州雄厚實力為後盾,與劉曄或決戰,或消耗持久都屬可行
袁紹經過猶豫之後,終於還是覺得郭圖一方理由更加充足,於是決定下大方向,然後由謀士們補充,最終定下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計劃。
我實在不能理解這位家世顯赫的三公之後,怎麼會有這般表現。
他先口頭答應曹操使者結盟請求,後麵又要求兩方首領正式會談,商定結盟細節。為示“誠意”,地點定在了大河之南,離曹操官渡大營並不遠的一處小山坡之上。
然後,袁紹沒想到的是,他這種不顧大局的想法使得一個人完全灰心喪氣,更致命的是,這個人還是曹操的同鄉——許攸!
許攸認定以袁紹這般行事方法必然隻有失敗一途後,便一邊派親信到鄴城接出家小暫且避於鄉野,找機會再接他們南渡逃離河北。一邊卻在會談前一日假托病倒休養,悄然渡河,好不容易借著已停止攻擊,不如以前那般圍困嚴密機會進入曹軍大營。
一番見麵解釋,令曹操大驚大喜之後,大怒下作了決定。
第二日隻帶著兩名親衛的曹操,初見麵便假借感慨親熱接觸、確認袁紹身份後,便暗示身著普通親衛服的許褚暴發發難,抽出配刀製住了尚不知何處出錯的袁紹。
為活性命,袁紹不得不“親陪”曹操回營,等待他的,是曹操毫不留情的斬殺!於是,鴻門宴成了喪命局。
有許攸的指點,明白若袁紹身死,袁軍不僅不會同仇敵愾,反而會陷入各自擁護三位公子爭取權力局麵的曹操,在麵對不知為何行止異常,但又實力空前的劉曄將要來臨局麵時,不得不快刀斬亂麻,欲借此機會儘可能吞並袁紹留下的軍隊。
後來的事情確實如同曹操期待那般,袁紹身死,長子袁譚,次子袁熙,幼子袁尚各有文武支持,借著軍心不穩,士氣大喪機會,曹軍一改頹勢,一直養精蓄銳,原本留作底牌的三千精騎頻頻出動,先擊破圍攻官渡大營袁軍,然後強襲烏巢糧倉,一把火使得袁軍大半存糧化為烏有。
奇襲的成功,更使得袁軍士氣降到極點,不用攻擊,漸漸開始餓肚子的袁軍便或嘩變,或投降,或逃散,看似實力強大的數十萬軍隊,幾日之間便土崩瓦解。與之相對的便是曹操的實力如同滾雪球般,軍隊迅速擴張到十萬。
曹軍緊跟著敗退的袁軍後麵,搶糧,搶錢,拉人,如此不顧一切的破壞,使得驟逢巨變的袁家三兄弟即便是暫且放下芥蒂也完全無法阻擋。
於是,當灰頭土臉的袁熙騎快馬隻帶著十數個親兵出現在安平王麵前之後,我有幸旁聽之下,才第一時間知曉了內情。原來,這位就是師尊曾提起過那位,身份“很不一般”代號“白虎”的另一位師叔。
當然,現在什麼都不是了。
袁熙一見麵便跪在了幽州王麵前,請求這位大師兄為他父親報仇,為此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聽完經過的幽州王沒有立即回複他,靜靜思考半晌後,提出若是袁熙能夠勸降河間,以及渤海城內守軍,那麼所勸降軍隊,皆可讓他統領,親自向曹軍進攻報仇。
袁熙同意了,不過隻算成功一半,河間城內四萬軍隊願意歸降,其餘一萬則不願再為袁軍效力,轉而向劉曄請降。至於渤海郡這個袁紹起家之處,在得知袁尚已領殘兵向此處行進後,幽州王也沒有讓袁熙再去。
我很意外地發現自己小看了這位“白虎”師叔,因為從勸降成功後,他第一時間便再求見了幽州王,表述了他根本沒有親自領兵掌權想法,依他的說法“所學者練兵為精,指揮非我所長”,隻求訓練新兵,不計較有無兵權。
不論他的說法是否為事實,至少這樣可以完全避免某些隱患,不是嗎?
幽州王當時的眼神很奇怪,我清楚地記得這樣的眼神在後麵同樣見到幾次,都是遇到幾個特彆人物之時,雖然如此,但他還是答應了。
有了“白虎”師叔的幫助,似乎天意使然,一個重要的環節被害人補上了。
後來我認真想過,若非如此,隻怕最後的局麵發展是否依舊,將很難說。在最後大局將定時刻,我曾問過“白虎”師叔關於其才如此,為何沒能幫助其父袁紹練出一支強軍的問題,他當時笑容很苦澀地回答我,一者自身未曾認真學以致用,二者其父未必真正相信他的才能,由著他儘情發揮。
就這樣,幽州王一邊以河間府歸降軍隊,在後來因袁熙所勸投降的高覽統領下為前鋒主力,自家軍隊“壓陣”,四處攻略冀州之地,另一邊又派出使者,命令張遼將軍帶著在遼東訓練的六萬,在抵達幽州後一並統領第二批十萬軍隊再次出兵,準備全力擊敗勢力大漲的曹操。
在幽州王看來,所以哪怕是現時便發起進攻,也有足夠把握能擊敗曹操,便他對我說,如若現時擊敗曹操,那麼放眼大河南北,再沒有任何一方大勢力糾合一起,四處紛擾之下,隻是平複這等亂像便要花費不少時間。
他輸不起,所以一方麵利用袁熙身份收複河北地方,一方麵又顯出強大實力令得曹操不敢輕啟戰端。
或許正是幽州王的動作令曹操百思難解,方才保持默契地在河北之地與幽州王避而不見,而又拚命地發展自身實力。
五月初,原本袁紹治下屬地冀州一大半被幽州王平定,袁譚與袁尚聯盟之下占據了青州以及冀東一部份,而並州則被袁紹侄子高乾所控製。其餘所有地方都被曹操所“洗劫”,除了荒蕪的土地,遍地的廢墟中苟活的老弱,再沒有任何有用之物。
五月六日,在鄴城這座現時在審配主持下,惟一還保持頑抗的大城之外軍營,幽州王同時接到兩份喜訊,一則最多再過二十日,張遼將軍將會領十五萬大軍抵達鄴城,二則經過呂布將軍毫不留情的掃滅驅逐,一月中先擊破易京,隨後向西南進兵攻擊黑山軍主力,經過大小十數場戰鬥,以自身傷亡五千之數,將黑山軍主力擊潰,依幽州王戰前吩咐,保持壓力緊追張燕帥旗,令其不敢儘散士卒,逃往山中,隻能不停收攏敗兵,被一路驅趕,經廣宗,廣平,已入魏郡,離鄴城不過三百裡距離。
十三日,張燕繞鄴西,過朝歌,最終在牧野郡停下來,這裡距離官渡,延津以及河內都不過兩百裡左右。至此無路可走時刻,張燕以一萬殘兵接受了許昌“天子”招安,正式加入曹操集團。
而那時袁譚,袁尚以及高乾都麵臨了兩難境地,論仇恨,他們當與曹操勢不兩立,那麼按說與劉曄聯手結盟自然是水到渠成才對。但是幽州王不同意,因為哪怕是有袁熙的效力,這些人卻不願意放棄手中權力,完全投降,那麼遲早會被納入需得平定的“後顧之憂”範圍,幽州王當然不願意隻為一時之利而擔上“背信棄義”名聲。
於是,在他們坐立難安,猶豫難定之中,時間來到了五月二十日,張遼領兵到達鄴城。在此之前,鄴城已在袁熙努力下開城投降,一心堅持頑抗,想將鄴城交到袁尚手中的審配麵對眾叛親離局麵,絕望下於家中自焚而死。
入城之後卻是發生了一件牽扯頗大的麻煩事,由於管束不嚴,現名為河北軍團的收編部隊入城之後紛紛發揮兵痞本身,於城中大肆搶劫,破壞。幽州王大怒之下派出以義子郭淮為首的數千精兵分散城內,將違反軍紀之人,無論身份,全數軍法處置。
血淋淋的人頭終於震懾住了所有人,而在執行任務過程中,郭淮於一處豪宅中解救了一位幾乎將被糟蹋的少女,見麵之下被其絕世容貌所吸引,知道其家人已被亂兵全數殺死後,直接便帶她見了幽州王,要求娶其為妻。
卻沒想到,被正在與幽州王交流亂兵事件的袁熙認出,這位名叫甄宓的女子,卻原本是袁熙本來打算年內過門的未婚妻!
就在幽州王旁邊的我,很清楚地發現第一時間出現在他臉上的,並不是氣惱憤怒,亦或焦急尷尬,反而又是用那種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麵有淚痕,我見尤憐的名叫甄宓的女子。
不等我另有猜測,更令人意外的事發生了,或許是因為幽州王態度的影響,或者袁熙這位師叔根本未將這等絕色放在心上,不等幽州王開口,袁熙便毫不在意地開口,直說此門婚事是亡父袁紹所安排,而他現今心思全在於報仇之上,不願意受家庭拖累,故而請幽州王為證,當日便解除這門婚約。
幽州王微笑著點頭應是,風輕雲淡地表情幾乎令所有人猜不到他那時心境如何,隻有離他最近的我和胡六模糊中似乎聽到幾個詞,但是,誰能告訴我“美麗的花瓶”有什麼深刻的含義?
不論流言如何,至少在隨後的經曆中,我發現兩位師叔之間似乎真的沒將這件“不同尋常”的插曲放在眼中,合作得依舊親密無間。
當張遼將軍到達後,我原本以為很快將能看到幽州王與曹操的決戰,但是,事實證明上位者的心思不是憑我的微末本事就能準確猜度的。
除開部份留守各處城池暫時實施軍管並維持治安,等待幽州方麵官府機構交接,幽州王手中可用之兵到達三十萬之眾。而在二十一日晚間,幽州王召來了心腹文武,以及袁熙密談,這次我沒有被允許旁聽。
但是,憑著後來所看到的動作,我也能猜到那般行事必然是經過了袁熙同意,不然他也不會依舊一門心思撲在練兵之上,為幽州王輸送出一批又一批的“攻擊前鋒”。
6月2日,幽州王領十萬軍隊坐鎮鄴城,出征軍隊二十餘萬人分為三部,前鋒為整編河北軍團,由最近投效的張郃,以及高覽為正副統領,中軍為征南將軍趙雲為帥,後軍為輜重糧草、以及後備軍集合,兵鋒南指,正式出兵官渡。
在我想來,如果曆史有記載,應該會稱之為“第二次官渡之戰”吧。
不過聲勢浩大並不代表著一定會比袁曹之戰時激烈,如同袁紹前時般氣勢洶洶而去,卻意外地在河北之地未曾遇敵,隻在官渡遭遇到不到兩萬曹軍抵抗,五日之後,頑抗之敵僅餘五千人在統師於禁率領下投降。
隨後大軍兵分三路,左路七萬人向西攻擊虎牢關,切斷關中,洛陽與兗州聯係,中路十萬人繼續向許昌進發,右路三萬人向東,目標是與徐州留守的管亥部會合,另有行動。
三路大軍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根本未遇抵抗,甚至行軍路上大城小村全數“千裡無人煙”,似乎整個曹操勢力化整為零,消失無蹤。
幸好中路軍在抵達許昌之時,發現此處防守嚴密,至少有一萬人守城,而剛到之時,更是發現許昌西,南門大開,車馬絡繹不絕,極儘搬遷之事,發現大軍兵臨城下,這才惶急關起城門,驅散門前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