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樹之前送人的禮物,都是征求過孟管家的建議的。孟管家為雲進同準備過很多送人的禮物,經驗豐富。如今,沒有孟管家的指點,嚴世真懷中抱著的,確實是小孩子親自挑選的禮物,都是雲樹覺得新奇古怪有意思的吃食、物件。
嚴世真心中暗笑李竹英應該會很喜歡,這些都是雲樹的真情實意。
春日的暖陽把雲樹給熏出一身輕汗,但是整個人歡快了不少。兩人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到長安巷,一路打聽李宅。鄰人紛紛打量,這兩個人是誰?
好容易來到李宅門前,嚴世真騰出手,拍了門,等了好一會兒,門才開。來開門的李明然,看到抱著大包小包禮物的雲樹和嚴世真立在門前,驚了一下。
雲樹笑道“明然表哥,不請樹兒進去嗎?”
李明然回過神,忙道“沒想到是樹兒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把雲樹和嚴世真讓進院子,又朝屋中喊,“母親,樹兒表弟來了。”
嚴世真和雲樹打量這個小小的院子。
雲樹念著母親的故事裡,外祖家在文垣街上是一座不小的宅院,世事滄傷,那宅院終究沒能留下,舅舅搬到了這長安巷內。這小小的院子,簡單素樸,但很整潔,可見李徐氏是個會持家的。
李徐氏從屋內出來,臉上盈滿了笑容,“樹兒來啦?快進屋!明然,也不知道幫樹兒拿東西!樹兒累著了吧?”
“不累。舅舅呢?”雲樹將東西放到桌上問道。
李徐氏臉色有些尷尬。
“樹兒來了?”李竹英從內間出來。
幾日不見,李竹英像是又瘦了些,麵色也不太好。
雲樹過去,扶著他,關心道“舅舅這是病了嗎?”
“沒事,就是有些頭痛罷了,樹兒不用擔心。”李竹英對雲樹淡笑道。
李竹英本來就身體羸弱,這些日子頻頻與李徐氏吵架,便整日整日的頭痛。開始他不說,李徐氏與李明然都以為他是吵架生氣,才夜裡睡不著,也不思飲食。
“舅舅可曾用藥?”
“父親不願意用藥。”李明然道。
那日李徐氏從雲宅回來,被李竹英知道後,又大吵,頭痛更甚,卻不願去看大夫。可憐的李明然學堂都不敢去,唯恐他走了,兩人又會開打。
李竹英道“沒事,過些日子就好了。”
“舅舅怎能諱疾忌醫呢?”
雲樹扶李竹英坐下,又跑到嚴世真跟前,抱著嚴世真的胳膊扭,“義父,給舅舅看看吧。”
嚴世真笑著拍拍她的手臂,點點頭。
“舅舅讓義父看看吧,義父的醫術很厲害的!”雲樹說著抓住李竹英的手放到桌上,不容他拒絕。
小個頭的雲樹乖巧靈動,總是讓李竹英想起幼年的李湘雨。他無法拒絕雲樹的好意,配合的伸出手。
嚴世真按脈,脈搏五至,左部弦長,關脈猶弦而兼硬,右脈則稍和平。
“頭痛是什麼症狀?”嚴世真問道。
李竹英想了想,“每日頭午猶輕,過了午後加重,夜裡痛的睡不著,雞鳴後疼痛會減輕些,可以略略睡會兒。”
“彆的有什麼不適的嗎?”
“心中有時覺得熱。”
“以前可有頭疼的毛病?”
李竹英看看嚴世真,“偶爾也會有。”
“如今飲食如何?”
“並不怎麼想吃東西。”
“怪不得舅舅瘦了這麼多。”雲樹唏噓道。
嚴世真心下了然,“沒什麼大礙。我給你舅舅開個藥方,三劑即可痊愈,這樣可好啊,樹兒?”
“還是義父厲害!”雲樹笑逐顏開。
李明然捧來筆墨紙硯,嚴世真開了個小方。
生杭芍八錢,柏子仁六錢,玄參六錢,生龜板(軋細)六錢,龍膽草三錢,川芎錢半,甘菊花一錢,甘草三錢。煎湯一大盅,溫服。
“誰去買藥啊?”嚴世真擱筆,吹著藥方道。
“我去,我去。”李明然忙接過來。
“我陪明然表哥去。”雲樹熱心道。
“我不放心樹兒離了我的視線,還是我陪你們去吧。”嚴世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