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先生請放心!我黎歌此生,非眉兒不娶!我父親母親那邊,我一定給您和眉兒一個滿意的答複。”
黎歌說完,又要走,依然沒能走掉。
“也不急在這一刻,好好給眉兒說句話再走。”
雲樹已經收了槍,笑吟吟的向兩人走來,“義父,早!黎哥哥,來的好早!”
嚴世真笑著點點頭,去找辛坦之去了。
“來看你,自然要早些。”黎歌回給雲樹一個溫暖的笑容。
雲樹的臉紅撲撲的粘著汗珠,眉眼水靈靈的又夾些薄薄的羞澀,她想起自己昨晚很晚還跑去看他。
“可用過早飯了?”
黎歌笑望著她搖搖頭。
“那正好,一起用些吧?”
“好!”
他想起嬸母在世的最後一天,大年初一,他隨父母來拜年,眉兒蜷在被子裡熟睡,父母早走,自己留下來陪嬸母說話,眉兒醒來已近午時。那時還在想,她是有多久沒有好好休息,才會在嬸母身邊睡的那麼熟,對說話聲充耳不聞。
醒來了,還和他玩笑,帶他去用飯。那時自己也說“好”。有她在,怎樣都是好的!
飯後,黎歌借口要和同窗一起去向一個先生拜年,離開雲宅。
雲樹有些小失望。
但她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回味失望,剛走到書房門前,孟管家就過來了,說那幾個人狀態不太好。
“你在益生堂這些年,可有相熟,又嘴巴緊的坐堂大夫?”
孟管家想了想,“有一個。”
“那就去請來,給他們看看吧。”雲樹才不想給那幾個醫腿,更不想讓義父動手。
“是,我這就去。”
雲樹抬步進了書房,那張宣紙還在桌上,雲樹收了宣紙,撫過上麵被眼淚染過,有些不平的地方。
放好宣紙,對著書桌發了會兒呆,瞟到鎮紙下麵有東西,抽出來,原來是一封信。上麵寫著“雲姝親啟”,字體是她熟悉的。
雲樹有些愣怔,這幾年一直雲樹、雲樹的叫著,儘力遮掩她身為女兒的身份,幾乎忘了原來的名字叫雲姝。
雲樹衝外麵喚道“煥梨!”
煥梨忙跑進來。“怎麼了爺?要添茶水嗎?”經過昨晚的事,煥梨在稱呼上再也沒猶豫過。
雲樹揚揚手中的信,“這信是什麼時候送來的?”
“信?並沒有人送信來啊!”煥梨也奇怪。
“那沒事了,添杯茶吧。”
“是。”
雲樹持信又坐下,看來又是偷偷入宅的,隻是不知道這次派的是哪個?送封信而已,用得著這麼神秘?
雲樹打開信封,抽出信紙。
她前幾日吃的閉門羹都得解了,隻是,名下產業要想好好發展,要拓展新的人脈了……好在,她也有此準備。
傍晚的時候,黎遠芬夫婦帶著黎歌與厚禮登門。煥梨過來通報時,雲樹很是吃驚。
“快在前廳看茶,我,我馬上就到。”雲樹有些緊張,有些無措。
雖然她女扮男裝出門做事,黎伯父、黎伯母也是知道的,但見二老,還是不能直接穿著男裝去。好在桂媽媽想著雲樹三年孝期已滿,可能會回京,每季都給她備下一套女裝,以備不時之需,今日竟然用上了。
雲樹禁不住讚道“還是桂媽媽辦事周全!”
桂媽媽給雲樹整理著衣服,勸道“爺在門外,也要帶個丫頭隨身服侍才好。也省的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勞心勞力。”
“也好。”
“煥晨也大了,我一個人也能照顧,爺再出門就帶上煥梨吧?這幾年,我也有好好調教她。”
整理好衣衫,又重新梳頭發。雲樹的頭發很好,漆黑如墨色小瀑。
“也好。”
桂媽媽手巧,很快梳出個隨雲髻,彆上兩支上好的流玉釵,耳上是兩粒翠玉耳墜,大方典雅。一陣手忙腳亂,總算把雲家小姐雲姝給捯飭出來了。臨出門,桂媽媽又給雲樹披上一條月白色錦袍。
由煥梨扶著,桂媽媽跟著,迤邐來到前廳。吸了口氣才跨進門檻,望著座上的人,緩緩低頭致歉,同時,聲音清甜道“黎伯父、黎伯母,眉兒來遲了。”
堂中之人看到她,儘皆呆住。
雲樹下身是一條淡青色的長裙遮住繡鞋,上麵用墨綠色絲線由上而下繡出幾副寬寬的盤桓花紋,雲樹匆忙中沒看出是什麼花。上衣是輕柔的鵝黃色,腰間一條寬寬的月白色腰帶,裹的小腰一把,上麵繡著一團綠梅,下墜一條蝴蝶型荷包,墜的流蘇長長的,上麵還有疏落的幾個結,形狀卻像小小的黃梅,稱得上是彆出心裁!
雲樹雙眉不畫而翠,五官絕美,麵上皎然無暇,也不用塗抹脂粉,桂媽媽隻給她輕輕染了一點口脂,以示鄭重。
貴而不俗,清新而不失穩重,端的是個典雅大方,美貌無雙的大家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