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要比南方冷得多。
五年前來的第一天溫酒就知道,每到立冬她必定得感冒一場。
打開門,江隨安抱著最喜歡的樂高先進去。
握著門把手,溫酒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她擰了下眉翻出玄關櫃子裡的口罩戴上。
小孩子免疫力差。
還是防著點好。
江隨安把玩具放在箱子裡,整理時小小的屁股和球一樣撅在外麵。
卻什麼都看不見了。
擱置的回憶突然回來,想到陶瑩瑩背後的人,溫酒眼中劃過一道冷芒。
“嗯,你也睡不著?”她問出這句話皺起眉,不滿地看向他,“不會吧,我親親兒子今晚都讓給你了,還睡不著。”
“怎麼,他們又在想什麼踩一捧一的大招?”溫酒抬眸看著他,她不由問了句,“你怎麼想,覺得我該同意嗎?”
江逾白點頭,他沉眸看著眼前美得耀眼女人。
“······”江逾白皺起眉,屈起手指彈了下她額頭,抿唇道:“你爸媽那邊。”
“糖糖說是薯片被搶走的感覺。”江隨安道。
“江逾白,如果有一天我和你身邊的所有人成了對立麵,你會怎麼做?”
可她知道有些事情。
外麵傳來響聲,她走出去,撞到江逾白把頭栽進半人高大箱子裡的江隨安撈起來。
聲音悶悶地。
她倚在廚房門框上,眼尾上揚滿是挑釁。
她瞪了已經穿上粉色圍裙的男人。
忽然有些明白父母口中早成家的樂趣。
他盯著麵色淡然實則全身緊繃的女人勾唇淺笑,用她慣會的動作,伸臂捏住她的一旁臉頰。
清冷索寒的月光透過玻璃照在一男一女身上。
是了。
他總會覺得眼前人會消散的錯覺。
江隨安小臉上除了一開始的驚訝,剩下的全是藏不住的歡喜。
“你爸爸他···最喜歡吃···”
前幾年江逾白忙於擴展江氏國際版圖,對溫雪生日宴順帶她的事情毫不知情。
溫酒挑眉,“哪個溫柔鄉來的電話?”
“···那就乖乖去做飯。”溫酒覺得他有些怪異,拍開臉頰的手去找江隨安。
像是在擺放什麼東西。
接收到的江逾白放下孩子,解開白襯衫的袖口,往上卷了卷,露出勁瘦白皙的小臂,走過去。
他斟酌道:“他們的意思是你半月後的生日由江家和溫家共同辦,想讓你多往老宅跑幾趟。”
江逾白見她這般反應,凝眉認真思量,“生日宴沒那麼重要,不管怎麼慶祝,你開心最重要。”
他無奈道:“沒有,接了通電話。”
飯後溫酒知道父子倆今晚需要拉近關係。
“甜的。”
溫滑的觸感鋪在指腹。
聽得溫酒勾唇一笑,雙手背在後麵伸了個懶腰,“還真是官方的回答。不過,蠻合我心意的。”
“······”
她抬起手臂,腕上經歲月侵蝕的疤痕也慢慢淡去。
這時候他看到端菜出來的江逾白,把臉往溫酒懷裡湊了湊。
“那你知道栗糖小朋友喜歡吃什麼嗎?”
難得大方去洗了碗,江逾白原本攔住她,卻聽溫酒道:“放洗碗機裡而已,我會的。放心,今晚不會打擾你們爺倆啊。”
也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嚼舌根子。
溫酒知道兒子有整理東西的癖好,見他如此可愛的樣子難得沒有去抱他親兩口。
“那媽媽喜歡吃什麼?”
吃痛了會兒,溫酒不揉被打的額頭反而揉了揉兩隻白玉般的耳朵,湊近幾分又道:“你說誰?溫家?”
江逾白還想從她眉眼再確認什麼。
沉思了好久。
“噗嗤——”
一輩子都不會忘。
再冷硬的心此時此刻也開始融化。
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