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接電話的速度總是很迅捷,低啞的聲音冷冷的傳來,讓心中沒底的宗夏更加慌亂起來。
雖說……這個要求很蠢,可她很難保證沈月蒼在聽過之後會有什麼反應。看來提出要求的這家夥一定是很了解他的為人,看似無聊的一件事如果真的正兒八經的告訴他,說不定真的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收獲。
“月、月蒼,是我……”宗夏艱澀的開口。
“我知道。”他又不蠢,當然看到了來電人的姓名是她。
“我有事要跟你說……”宗夏咽了咽喉,思考著要怎樣才能把時遷和自己的事情理清楚,既能達到那個壞蛋的要求,又不至於讓沈月蒼胡思亂想。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她一咬牙,乾脆按照那家夥所說的話一股腦告訴了沈月蒼。
“我……我我喜歡上彆人了!”
“……”
說出了第一句,後麵的話便不再難以說出口,她冒著豁出去的風險,隻希望自己所做的能夠讓那個家夥滿意,“他叫時遷,就是曾經跟我傳緋聞的那個人!我們認識很久了,我愛他,我要跟他在一起,所以,我們……離、離……”
宗夏的舌頭不聽使喚的打起結來,未等她把最後一個字說出口,沈月蒼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哪怕是隔著手機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駭人恐怖的氣息。
“活膩了?”
冷冰冰的一句話,宗夏的心肝膽都顫成一團,分明自己的語氣那麼隨意,希望他能聽出自己的迫於無奈,可他居然當真了!他的智商隻是一串好看的數字嗎!
“我……我已經決定好了,你不用再說!”她對著電話吼道。
“你在哪。”
宗夏仿佛能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慌張的她隻想趕快把小家夥救出來,再找機會跟他解釋清楚。
“我離家出走了!不會回來了!我……我們,我們離婚吧。”終於還是鼓足勇氣說了出來,儘管都是假的,可當話到嘴邊還是會覺得陣陣酸澀。
離婚,這是一個她從未想過,更從未提及過的詞,她曾想過自己結婚之後就再也不要離,事實上也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可是如今,她隻能說出這些自己不情願的話,希望他理智一點,早一點察覺自己的不對勁,想清楚她根本不是一個會說這種話的人。
她不敢去聽沈月蒼的回答,便立即掛斷了電話,心靈深處有一絲畏懼閃過,回想起他和時依的無言默契,忽然很怕聽到他冰冷的聲音,說“好”。
掛掉電話沒多久,之前那個家夥又打了過來。
宗夏接聽,迫不及待地開口道,“曉可呢,你把她弄去哪了?”
機械般的聲音報了一個地址便再無聲音傳來,無論宗夏如何去問去說,都像是白費力氣般毫無回應。
心冷的她隻好攔下出租車將地址報給司機,腦海中混亂一片,望著車窗外熱鬨的節日景象一一從眼前掠過,倒退。逐漸的,窗外的景色從繁華變為蕭索,一片荒蕪的雜草堆映入視線,最終在一處巨大聳立的廢舊工廠前停了下來。
張望四周,均是一片荒涼野地,枯木雜草叢生,怪石爛藤纏繞,風一吹,隻卷起一陣黃沙泥土。如果不是這個巨大的工廠太具有辨識性的話,就算是出租車司機恐怕都找不到這個地方。
出租車消失在視野中,宗夏順著小路一直走向工廠內,那個人既然叫她到這個地方來,就一定會安排了什麼在這裡等著她的。
邁入工廠大門,迎麵撲來的便是腐爛的鐵鏽味,可見這裡真的已經荒廢了很長一段時間,門板上布滿了灰塵泥土和蛛絲,但宗夏卻細心的發現,大門半人高的地方有一個很不起眼的巴掌印,因為灰塵被抹去而顯得很乾淨。從手印的大小來看,正好是沈曉可的手掌那麼大。
這應該是被抓過來的時候掙紮之中留下來的,看得宗夏一陣觸目驚心,也越發為小家夥擔憂起來,腳步急促的往更深處走去。
“曉、曉可?”宗夏嘗試著呼喊,希望能聽到回應。呼出去的聲音卻石沉大海。
因為太久緊閉大門的關係,整座工廠內部都顯得陰氣森森的,再加上此時天色已經逐漸暗下來,越是往裡麵就越發驚悚恐怖,如果不是大門處還有微弱光線傳來的話,一片漆黑之中一定什麼也看不清了。
冷風吹過,使得原本就詭譎的氣氛更添幾分陰寒的冷意,鋼鐵冰冷刺骨,涼風灌入衣服,凍得叫人直打哆嗦。
一聲驚叫忽然響起,淒厲的哭喊聲從老遠處傳來,宗夏先是被嚇了一跳,穩定情緒之後透過聲音能隱約辨彆出方向來,而那聲嬌弱的哭喊聲正是沈曉可發出的聲音,絕對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