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地久天長的圍城故事!
林秋風在姐姐的安排下,去跟那個農業局上班的女人見麵去了。
那個人叫趙金莉,身高和顧漫兮差不多,看上去比顧漫兮更消瘦一些,長相是那種有些瘦長臉不討喜的那種,但是林秋風覺得,他現在看什麼樣的女人都一樣。
不就是過日子嘛,跟誰過日子還不一樣。
既然姐姐說看著行,那就行吧。他覺得趙金莉長相一般,這倒也不是件壞事,因為這讓他在她麵前更有自信。
見過麵,媒人問林秋風感覺怎麼樣。林秋風看看姐姐,說,“姐姐看著行就行了。”
林春雨說,“這可不行,這是終身大事,是你娶到家過日子的媳婦,還得你自己看著好才行。”
林秋風笑笑說,“我覺得還行。”
其實那個時候,林秋風已經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他覺得人生不過如此,就象何桂香說的,跟誰過日子還不一樣。
媒人見他這麼說,很高興地說,“那我就去問問人家的意思,如果沒意見,你們就自己談了。”
林秋風點點頭,林春雨跟沒人客套了幾句,然後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林春雨打電話來,說女方不同意,說看著林秋風無精打采的不精神。林秋風說那就算了吧。
林春雨說,“秋風不是我說你,你跟人家去見麵,要打扮一下啊,畢竟是第一次見麵,初次印象很重要,你看你,連工作服都沒換下來,臉也沒洗就去見麵了,難怪人家嫌你不精神。”
林秋風苦笑了一下,說,“姐,人家不同意就不同意吧,我記住你的話了,下次見麵換換衣服洗洗臉行了吧?”
“行。”林春雨又跟林秋風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把電話掛了。
說真的,以前林秋風不聽父母的話,包括被母親高度認可的姐姐,他也把姐姐列入父母的行列,一律用逆反心理對付著他們。可是說來奇怪,父親去世以後,他開始心疼母親,不再跟母親發生爭執,很多事都順著母親了。
母親去世以後,他發現自己又有了新變化,那就是他發自心底地願意聽姐姐的話了,似乎聽姐姐的話就是在聽父母的話,聽姐姐的話似乎是沒有錯的,因為他以前不聽父母和姐姐的話,執意跟顧漫兮結婚,當然他也知道事情不那麼簡單,可是現如今,他自己好像各方麵失意,於是覺得如果一直聽父母和姐姐的話,或許他的生活要好得多吧。
和趙金莉見麵不成,林秋風心裡沒什麼感覺。反正他對趙金莉也沒什麼感覺,再說無論感情還是時間等等,所有的一切他都沒有付出,所以人家沒同意,他雖然心裡若有所失,但是也沒什麼感覺。
姐姐安慰他說,彆灰心,姐姐再托人幫你找,還會有更合適的。
林秋風不置可否地笑笑。
他找對象也並不心急,他覺得如果有個人願意和自己過日子,那麼他就過,人家不願意,他就一個人過,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現在早已經不像年輕時一樣的心高氣傲了,生活折磨了他十幾年,他的心性已經改變了很多了。
趙金莉,如果換做他年輕的時候,他看都不會多看上一眼,可是現在,他覺得人家不怎麼樣,可是人家覺得他更不怎麼樣,連談都不願意跟他談,就把他拒絕了。
林秋風感覺可笑,他對著鏡子照了照,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落魄的書生,其貌不揚,除了戴著一副眼鏡還有點書生氣,其他的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尤其是現在,他還很瘦,他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瘦,難怪小柔那麼瘦小的女人,還伸出胳膊來跟他比粗細。
小柔,他想到了小柔,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本來他心裡是一絲一毫也看不上小柔的,就憑小柔的職業,他就是要飯也不會和這樣的人為伍的。
理發,這算是一種什麼職業,按照他母親說的,這在過去就是就是下九流,不入流的職業,彆看何桂香身份也不高,但是她以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進了工廠也是個正經工人,跟小柔那理發的職業是兩個概念。
雖然他在心裡看不上小柔的職業,但是那天跟小柔在一起的情景,他卻總是一遍一遍地想起。
他想著小柔擼著細白的小胳膊跟他比胳膊,然後咯咯笑著趴在了他的身上,他想起了自己身體的僵硬,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他想起小柔的臉龐,無意中觸及了那裡,他一直不住自己的衝動,伸手去摸小柔細細白白的脖頸,而小柔卻大膽地抓住了他的手,一下子把他的手拽進了那一片柔軟之中,他實在受不了了,抱著小柔跌跌撞撞地向床的方向走去。
就在那個時候,門鈴響了,就在那個時候,姐姐來了。
事後,他總在想,如果那個時候門鈴沒有想,如果那個時候姐姐沒有來,他和小柔會怎樣呢?
林秋風想到這裡,不由得搖了搖頭。
小柔是一個理發的,幸虧自己沒跟她……他在心裡暗自慶幸著,可是,夜晚一個人吃過了晚飯,林秋風感覺沒意思。
他想著趙金莉直接拒絕了自己,而自己就像菜市場上一捆降價銷售的蔬菜一樣,本來已經是白菜價了,送上門去,人家卻好嫌棄的不要。
林秋風在心裡冷笑了兩聲,不要就不要吧,但是日子總的一天一天地過下去。
林秋風一個人在家實在是沒意思,於是他收拾完了碗筷,抹了抹嘴出去了。
林秋風向來沒有串門的習慣,更何況一個離了婚的男人,去誰家也是要遭人嫌棄的,於是他就孤魂野鬼一般地在街上溜。
他溜著溜著,不知不覺又來到了小柔的理發店,他想到姐姐那天說他見麵去不精神,不洗臉不梳頭的,他想了想,自己有一個來月沒到小柔這裡來了,不如進去理發吧,於是他不緊不慢地推門進去了。
小柔看著林秋風,眼睛裡不知不覺地放出光彩來,那時她正拿著推子給一個男人理發,見林秋風進來,趕緊熱情地跟他打招呼,“林哥你來啦!你先坐著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