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與她滔滔不絕的人,怎麼就落水了?
“來人。”應皇後叫道,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帶著無儘的恐懼。
“主子。”兩個宮女進來應道。
“羅嬤嬤怎麼樣?”應皇後問道。
“主子節哀,羅嬤嬤去了。”一個宮女回答道,然而表情裡卻沒有一絲悲哀。
這不對,這不對啊!便是裝的,她也該覺得悲哀才是。為何會如此?
“主子,您不能出去。太後有命,您身子不適,要修養。”另一個宮女攔住了應氏要出門的腳步。
應皇後呆了,她本就不夠聰明的腦子裡,一根線就那麼斷了。羅嬤嬤死了,她被軟禁了。
方才說的話……是方才說的話?
“我知道了。”她聽見自己這麼說。
半個月後,應皇後薨逝。享年二十五歲。
消息傳到了西北,蘇棉正在自己動手剝開今年的新杏兒吃,一顆顆洗的乾乾淨淨,外麵看著還有點綠,掰開裡麵確實金黃色帶著一股香氣。
蘇棉隻吃了三個,方嬤嬤就不許她吃了。端走盤子道“這個東西好時候都不能多吃,主子有孕,今日叫您吃三個已經不少了。過幾日再吃。”
蘇棉哼哼了一聲,到底沒說什麼。
“皇後去了,府裡也掛個白吧。”蘇棉道。她對應氏的印象就三個字神經病。
“王爺說了,王妃有孕,不掛白。咱們聽王爺的吧。”方嬤嬤道。
蘇棉點點頭,掛白也是意思意思。她對這個皇後可沒什麼情誼。不掛就不掛唄。
“應氏怎麼死的?”蘇棉漫不經心的問道。
“慢性毒。咱們的人打聽出來的。說是從中毒到死了,也不過七八日。之前就被軟禁了。具體的就不知道了。”方嬤嬤道。
“挺突然的,是為何呢?宮裡近來什麼事比較顯眼?”蘇棉問道。
“後宮最大的事就是裴婕妤有孕。說是懷相很好,太醫診斷是男胎。”方嬤嬤道。
“這才幾個月,太醫就敢斷定是男的?萬一不是呢?”蘇棉自己都想問問梁有才是男的女的,可惜燕子歸不許。梁有才也不肯說。
“許是有人做鬼吧,奴婢叫人慢慢打探。隻是應氏死了,皇後之位不可能一直空著,不知道滿了一年,會抬舉誰。”方嬤嬤道。
“那就看這一年,誰爬得快,誰生兒子。也許不會叫宮裡的晉位呢?橫豎有熙文太後在,再不會有個應氏這樣的皇後了。”蘇棉笑道。
應氏這人,也是絕了。在沒有第二個。
說不上是悲哀還是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是,主子不必費心,權當戲文聽了就是。您身子要緊。”方嬤嬤慈愛的看著她的肚子。越發大了。過了五個月,長得越發快了。
“當然,這小東西最要緊。嬤嬤不知道,王爺一直沒兒子,我著急呢。”蘇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