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福寶小媳婦!
聽到這話的南宮燁,麵上並無半分的欣喜之意,相反他眼底的情緒,生出了些許的不滿。
“愛卿何必如此?在朕的麵前,愛卿沒必要這樣小心謹慎吧?若非愛卿提前讓忠國公上書了一封,朕也不會頒發聖旨,讓他們去修建水壩,更不會讓工部的人去加固百姓居住的屋舍。”
若不是得益於早春時節的那一封奏折,隻怕長安此次又要損失巨大了。
雖然那封奏折是通過忠國公葉宸的手呈上來的,可南宮燁心裡也清楚,這必然是葉駿的主意。
他從未懷疑過葉家的任何一個人,尤其是此刻坐在他麵前的這個人。
“陛下誤會了,”葉駿抿了一口茶水,輕聲解釋道,“微臣所言,字字肺腑,若陛下並非明君,又怎麼會收下大哥的那封奏折呢?若非陛下對葉家的始終抱有慈愛之心,又怎麼能力排眾議,提前修建水壩呢?
其實陛下真的無須將此功勞歸於微臣,因為在微臣的心中,陛下才是付出了最大功勞的那個人。”
葉駿的這番話,真的是發自肺腑,“這幾年陛下為了讓百姓們能夠休養生息,不僅大幅度的減免了百姓們的賦稅,甚至還以身作則勤儉節約,這才勉強維持住了國庫的開支。”
“如今大元滿目瘡痍,朕能做的終究還是太少了……”南宮燁苦澀的抿起了唇畔,眸光中溢滿了無奈,“愛卿,朕時常會覺得力不從心,甚至朕在想,南宮皇族,是否氣數已儘呢?”
“陛下何出此言?”葉駿詫異的抬頭看著他,震驚不已。
“這些年,南宮皇族隻顧內鬥,”南宮燁低聲歎息道,“安晉之亂時,我便時常覺得南宮皇族氣數將儘。父皇苦苦支撐多年,甚至不惜算計他另外兩個兒子,隻是為了給朕鋪路。”
“在先帝的心中,陛下是可造之材。”葉駿輕聲說道。
“為君者,當仁愛天下;唯有以一顆仁心來治國,才能做到山河無恙,百姓安樂。”葉駿看著他的眼睛,擲地有聲的說道,“比起囂張的安王,凶狠的晉王,唯有陛下你,才始終懷揣著一顆仁愛之心。”
“當年柳奸相故意暗中與西涼勾結,陷害了歸元大將軍,害死了護國公一家人……那時候朕雖然年幼,可朕卻並非無知之人,朕求到了父皇的麵前,可父皇的態度卻很堅毅。”
“龐將軍被萬箭穿心的時候,朕就在城牆之上,朕甚至想要衝過去,隻可惜朕卻被父皇點了穴,動憚不得。”
“龐牧這一生,大大小小經曆了無數次的戰鬥!為了大元,他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他殺了那麼多的西涼蠻夷,又怎麼會與西涼有所勾結呢?朕心裡自然是不相信的,隻可惜父皇他……”
“後來朕才明白,父皇心裡也是不相信的。”南宮燁低聲歎息道,“隻是父皇也是身不由己,他不得不裝出一副他相信了這件事的模樣,否則當初被萬箭穿心的不會隻有龐牧一人了。”
“我從未責怪過先帝。”葉駿眸光真誠的說出了這句話,“先帝當年登基,便是迫不得已。”
“是啊,從表麵上看,父皇是皇帝,是一國之君,多麼的風光啊?可是朝政大權旁落他人手中,而他卻不得已當起了‘傀儡’,不過父皇從來都不會輕易認輸的人,所以他才會步步為營,一步一步的替朕鋪好了登基的路,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命,將那個假貨和柳相一網打儘。”
“隻可惜的是,”南宮燁深深地歎了口氣,“父皇以為他已經幫朕掃除了所有的障礙,哪曾想那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如果……如果查出皇祖父早已與大雍勾結,那朕決不輕饒。”
“陛下莫要太過擔憂,”葉駿出言寬慰道,“如今如意自爆身份,為的就是想要保護皇後和太子,否則她是不會故意在陛下的麵前露出馬腳的。”
“是啊,朕也是這麼想的。”南宮燁低聲感歎道,“那日,皇後差如意給朕送了一盅天麻鴿子湯,可是她竟敢當著朕的麵,往湯裡麵下了毒,當時朕正疑惑的時候,她就衝了出去。”
最終那一盅鴿子湯被喂了老鼠,那兩隻老鼠,瞬間倒地不起了。
“若她真想要投毒,又怎麼會如此的放肆?當真朕的麵下毒,朕以為她瘋了。”南宮燁皺著眉頭說道,“不過後來,她幾次三番的躲避朕的目光,朕就料到了不對勁。”
隻是柳書雅對如意異常的信任,所以南宮燁也不願意輕舉妄動。
他派了兩名飛龍騎,暗中監視如意的一舉一動;又讓人去打聽了如意的身份,後來總算是有了些眉目。
隻不過千算萬算,南宮燁也沒有料到如意的性子竟然會如此的剛烈,當著皇後的麵,服毒自儘了。
“皇後待她,親如姐妹;可她卻如此的狠心,不僅不向皇後解釋,甚至還當著皇後的麵求死。”南宮燁有些煩悶的擰了擰眉心,“朕實在是想不明白。”
“如意自幼在皇後娘娘的身邊長大,微臣相信她對皇後也是有些感情的,否則以皇後對她的信任,她早就可以動手傷害皇後、太子、公主,甚至陛下;可是如意卻沒有這樣做。”葉駿想了想,冷靜的分析道,“微臣想如意從前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是因為她可以不做;可她死在皇後娘娘麵前的這件事,卻是不得不做,不得已而為之。”
“當然宮中除了如意之外,怕是還有其他的眼線。”葉駿想了想又仔細的分析道,“陛下不妨這個機會,再仔細的找一找。”
“早在數十年前,大雍帝便在長安埋下了一批釘子,想要將這些釘子都連根拔起,談何容易?”南宮燁有些頭疼的說道,“朕實在是想不到什麼辦法了。”
早在他登基的那一年,他和皇後已經將整個後宮都梳理了一遍,如今他實在是找不到第二個釘子了。
“陛下方才說,如意暴露身份的時候,三番幾次的當著陛下的麵,想要投毒?”葉駿抓住了關鍵點,眸光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