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以陛下換虎符!
北僚軍營。
僅有的五萬僚兵屏聲靜氣的站在營外,冷冽的秋風刮來,戰士們也一動不動,麵如死灰。敵人是大晏,於北僚而言是一場打不贏的惡戰。蒼鸞給了他們兩條路要麼以卵擊石自取滅亡,要麼老老實實退出他所劃下的地界。
經過一夜的爭論,圖勒雙目空洞的從帳中走出來宣布一個不爭的事實“匈奴不肯援兵,現在隻剩下我們自己。先祖有訓,疆土當以死守,可硬拚下去北僚即將滅族。本王不是懦弱,而是不願我的子民遭受禍劫。本王尊重你們的意願,我給所有人三天時間考慮,是進還是退。”
北僚人崇尚氣節,從來不畏生怕死,士兵們紛紛怒喊道“打,怕什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站在柵欄外的百姓跟著高呼道“哪怕死在這裡我也不走,不能忘先祖遺訓!”
圖勒看著眾誌成城的士兵和百姓,不經猩紅了雙目,百姓越是剛毅,圖勒越是不忍,他舍不得這片疆土,更舍不得擁戴他的黎民,他不想親手葬送他們。
曾幾何時,圖勒也認同了有魚的觀點,“活著命最重要。”
“活著命用來委曲求全、忍辱負重嗎大王?還不如死!”
“對,寧死不屈、寧死不屈…”
圖勒狠不下心,怒喝道“那孩子呢,孩子怎麼辦!”
穆朗喉頭苦澀如鉛,仰頭止住悲望的淚水,再低下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在晃眼的一瞬,看到遠處茫茫的枯萎草叢中走來了兩個身影,他灰塵的雙眸重新顯亮瞳光,沉重的心情泛□□點欣慰,連忙匆匆地向草叢跑去。
穆朗跑到有魚跟前緊緊擁報了他去而複返的兄弟,又喜又氣地打了有魚一拳“不是去找水源麼,怎麼回來了。”
有魚也回了穆朗一拳“中原不是宣戰了麼,怎麼騙我?”
穆勒一時百感交集,他所幸的是有魚倆人不忘恩情,所悲的是他倆回來即是送死。“你們為什麼還要回來。”
有魚牽強地笑了笑,裝作毫無畏懼“正如你為什麼讓我們走。”
穆朗止住有魚兩人前進的步子,催倆人走“中原是你們的母族,北僚不會陷你們於不仁不義,趁大夥還未發現你們,快走吧,彆回來了。”
“我和北僚還分你我嗎,我跟大夥一塊。”有魚拍了拍穆朗肩膀,然後堅定地向圖勒走去。
封淡淼拉住穆朗問道“大王是決定迎戰還是撤退。”
“大王心慈傾向移民,但我們的戰士絕不會退縮。”
“去告訴眾將士,硬拚下去是死路一條,不苟存性命,你們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穆朗不接納封淡淼的意思,反抗道“祖先遺訓不可違,我們寧可戰死沙場也絕不做逃兵。”
北僚人冥頑不靈,封淡淼極力反駁“我看你們是誤讀先祖的意思,何為遊牧民族,牧民的天性是不怕卷土重來,說什麼民族氣節信仰,說白了你們就是輸不起!你牽掛過一個人嗎?如果念莎現在站在你麵前,你是帶她逃還是帶她迎向蒼鸞的利刃?”
穆朗遭會心一擊,一時間無可反駁。
封淡淼感知自己語氣過重,緩了緩情緒“我言重了,原諒我的私心,我不想有魚躺這趟渾水。”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他事實讓他回來。”
“你認為我願意讓他回來嗎,我若不告訴他,真相大白時他會恨我一輩子,”封淡淼說著說著,手足失措,緊蹙著眉頭內心備受煎熬,腦門當即傳來一陣陣刺痛。
是的,他知道一個能拯救北僚的方法,可是…
穆朗關切地扶住封淡淼“你頭痛症犯了?先回營歇一會。”
封淡淼注視穆朗摯誠的雙目,他目色如泉,澄澈而乾淨,空靈而美好。封淡淼能想象有魚在北僚有過怎樣一段真心實意的生活,也能想象這個民族滅亡後有魚是怎樣鬱鬱寡歡。
封淡淼良心不堪譴責,這個替自己守護了有魚三年的民族,又怎能棄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