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二就在聞一旁邊,小聲的說“流……流血了。”
俞敬‘嘖’了聲,大步朝前走了過去“聞一!你怎麼來了,還搞了這麼一出?還有你們,”
俞敬又看向聞一身後的青年“你們怎麼都過來了?”
青年盯著景喜的背影,答道“是夫人給我們帶的信,說你們在鳩城落難了。”
這聲音……景喜忍不住回過了頭,在看到青年的那一刹那,仿佛看到了幾年前近水。
這青年二十出頭的樣子,若是近水能活到現在,應該也就比他現在稍稍再成熟一些罷。
難怪……難怪近水父母失聲痛哭不肯離去,難怪景喜和遙山紅了眼眶。
景喜大步朝前走了過去,啞著嗓子問“你是誰?”
“閣主!”青年跪在地上仰頭看景喜,“我是曹長林啊,您不記得我了嗎?閣主您的聲音變了,雖然不太熟悉了,可以比以前好聽。”
淚水模糊了雙眼,景喜笑著說“謝謝,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我在讀書閣的閣誌上看過你的卷宗,青年有為。”
“青年有為?閣主,您真的就隻記得這些嗎?您忘了我從前的頑劣不堪嗎,要不是得了閣主的教導,我哪能做到那些。”
“曹長林,”景喜深吸了口氣,“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具體俞坊主會說給你們聽。我今日沒有準備,就不招待你們了,你們先回去吧。”
她說完,又去扶聞一“彆傷了自己,回去吧。”
“閣主,那你呢,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嗎?”聞一抬頭,期盼的看著景喜,“如果沒有閣主,那讀書閣還是讀書閣嗎?”
“聞一,”景喜收了笑臉,肅穆道,“如果你還叫我一聲閣主,那就再聽我一次,先回去。”
俞敬扯了聞一一把“起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這是在乾什麼呢嗎,嚇人一跳。”
扯了聞一起來之後,俞敬又對景喜說“希望景大夫好好考慮一下,我就先帶他們回去了。”
“嗯。”景喜點了點頭。
隨即她的目光越過俞敬肩頭,落在了遠處。
一棵兩人合抱的梧桐樹後,雲秋君察覺到了景喜的目光,倏地隱去了身影。
……
一行人浩浩蕩蕩,終於離去。
景家老仆趕緊把大門給關上了,景喜轉身,祥雲寸步不離的跟著。
景喜愛憐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芳叔每天有給你布置課業,這幾天因為我你倒是把這些都給荒廢了,快去看書,下午我要校考你的。”
“娘,這幾天就算了不行嗎?”祥雲試圖討價還價。
景喜一點機會也沒給他“不行,一天也不能落下。”
祥雲沒辦法,隻好去了。
四喜見祥雲走了,這才問“主子,那俞坊主今天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事啊?”
“就他們讀書閣的一些事情,無關緊要的。我去藏書閣看看,你忙吧。”
“我陪著您一起過去吧,平日裡除了灑掃的時候藏書閣都是鎖著的,我去取鑰匙來。”
鎖住了嗎?景喜淡笑著問“還是從前我上的那把鎖嗎?”
四喜愣了下,隨即點了點頭“是的,藏書閣裡裡外外的東西我從來都沒有動過,從前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隻是主子……”
四喜猶豫了片刻,勸道“慕容公子已經去了那麼久了,主子你也該朝前看看了。”
景喜‘嗯’了聲“我一個人過去看看就好,你也不必取鑰匙了,就那樣吧。”
“主子……”
“忙去吧,我都聽見小憶水在哭了,應該是在滿地找娘了。”
四喜這才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的退下了。
景喜隻身一人來到那棵桃樹前。
三年沒回來,那棵桃樹愈發的高大了。
隻可惜她錯過了花期,沒有見到桃花盛開的樣子。
不過樹上已經結出了果實,拳頭大小的桃子冒著紅尖尖兒掛在枝頭,極其誘人。
景喜抬手摘了一個,順手就在衣服下擺上擦了擦,咬了一口,很甜。
“三郎,今天我見到了一個人,他長的太像近水了,真是不可思議。我現在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要去處理,希望能找到一個最好的解決辦法。”
景喜轉身,看見盛廷和芳杜若站在月亮門下。
她快步走了過去“吃桃子嗎?很甜。”
“不吃,”芳杜若問,“我剛從外麵回來,聽說讀書閣的人來找麻煩了?”
“不算,”景喜笑了下,“正常訴求吧。”
她又看向盛廷“是有什麼事嗎?”
盛廷微一頷首“之前和‘他’談的,朝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