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阿五進來,壓低了聲音道“小主母,人已經到了糧倉那邊了。”
“車準備好了嗎?”
阿五點點頭,“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走吧。”
曲小白說著,掀開被子下床,楊春不明所以,驚詫道“你要出門?你現在的身體……”
“隻是去一趟糧倉那邊,我身體還吃得消,楊春,你也跟著一起去。”
楊春看曲小白的神色很嚴肅,不是鬨著玩兒的樣子,想要阻止,又怕她真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掙紮了半天,曲小白已經穿好了披風,催了他一句“快點呀,今晚你的事情還多著呢!”
“哦。”楊春從掙紮中醒過神來,忙順手拿了給曲俊的東西,跟了上去。
今晚的天氣有些陰沉,似乎是要下雨,阿五在前麵打著燈籠,楊春和曲小白跟在後麵,珞珞抱了包得嚴嚴實實的小崽兒安安,也被跟著一起。
楊春瞧了一眼珞珞懷裡的孩子,心裡忽然生出些怒意。
楊春的怒意,是因為呂高等人而生。
有一句話,叫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世上的人為了一己私欲,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似安安這麼小的孩子,都要被卷進紛亂的爭鬥裡來,曲小白不得不一邊小心翼翼地護著他和這個院子裡的人,一邊還要和那些人“談笑風生”,心得多強韌才能做到這樣?
呂高二人,又是多麼卑鄙,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
幾個人出了大門,一起上了馬車,阿五趕著車,往糧倉的方向走去。
安安在珞珞的臂彎裡,睡得十分安穩。
二裡多路,很快就到了,楊春先跳下馬車,和阿五一起攙扶著曲小白,“慢點。”
曲小白溫聲“我沒事。小心著呢。”
珞珞也抱了孩子下車,昏暗裡忽有一隻強有力的大手上來扶住了她,“你也慢點。”
是陳小少的聲音!珞珞跟了他十幾年,對他的聲音,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小少,你怎麼來了?”
“小白哥叫我來的呀。”陳醉還是從前那副調調,沒正形的時候是真沒正形。
楊春看向陳醉的方向,又看看曲小白,“來這裡是見陳小少的?”
曲小白沒有否認,“對啊。咱們進去說。”
馬車停在了曲家的宅院前,因為曲東子一家已經搬到了新莊,這裡就空了下來,陳醉在前麵打開了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小白哥,我不是在做夢吧?你出去一趟,回來孩子都生了!天啊,我以為還得些日子才能看見小主子呢!”
陳醉不知道,曲小白這些日子,真的是鬼門關上走一遭,也不知道曲小白是剖宮產生的孩子,“你離開的時候,有些胎位不正,萬幸萬幸,平安順利地把孩子生下來了……”
曲小白無奈地打斷他,“你是不是在那裡憋傻了?”
曲小白瞥了他一眼,忽然感覺到一絲清涼雨滴落在臉上,“下雨了?那咱們快些吧。”
阿五推開了門,忽然從裡麵躥出一團白花花的龐然大物,速度之快,令阿五都有些措手不及,阿五剛要出手,陳醉疾聲“是奶糖!彆動手!”
阿五已經舉起的手生生一偏,三成內力落在了門外,隻聽哢嚓一聲,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地了。
陳醉出去查看,是院子裡一株小榆樹,進屋之後就懟阿五“怎麼這麼魯莽?得虧沒傷到人!”
阿五也沒好氣“我哪裡知道你帶了它來?”
此時的奶糖,縮在曲小白的腳下,嗚嗚咽咽,似在訴說離彆之情,曲小白哭笑不得地踢了它一腳,“我才走了一月不到,你就這樣了?”她朝珞珞招招手“把安安抱過來。”
又踢了奶糖一腳,“給我站起來!我現在沒辦法蹲下跟你說話!”
她的傷口雖然拆線了,但畢竟日子還短,彎腰還是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