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鬼名字可多了,什麼阿翰,斯翰,還有大叔。”她嘟囔著,滑進了浴缸,舒服的哼了一聲,眼睛半睜半合似乎馬上就要睡著。
“洗完再睡,這樣會著涼。”
他認命地脫下身上臟臭的襯衣,放水給她洗了起來。
既擔心她不小心滑到水下,又因為不時觸碰到她玲瓏的身軀和滑膩的肌膚,一時讓他手忙腳亂,唇焦口燥。
好不容易幫她洗完,自己已熱得渾身是汗。
想不到做這件事如此痛苦,從未服侍過彆人洗澡的他難免生疏,還得苦苦壓抑著心底蓬勃欲出的燥熱。
左斯翰用一條大浴巾將她裹住,抱到床上蓋上薄被,自己才重回浴室,簡簡單單地衝了一下。
回到臥室一看,他有些哭笑不得。
床上的被子已掀至一邊,女人像隻八爪魚趴伏著占據了大半個床位。
他輕歎一聲走過去,為她調整好姿勢,躺上床後將她摟進懷裡。
楚嶔崟閉著眼聳了聳鼻子,似乎聞到了熟悉的體味,立即抗拒地退出他的懷抱,嘴裡喃喃地說“彆碰我,討厭鬼。”
他貼上前,雙手按住她掙紮的動作,口裡威脅說“再亂動我就什麼都不管開吃了,反正我們現在程序都已走完。”
“婚禮上我一個人獨自站在那裡,就像一個笑話。左斯翰你的溫暖要收回,不如一開始就彆給我。”她的眼裡氤氳著一層霧氣,水汪汪透著無限的委屈。
他撫上她光滑的臉頰,額頭輕抵著她的,低啞真摯地說“老婆,我錯了。”
她癟著小嘴仍喋喋不休地控訴著“你總是好話連篇,一次次騙我,是不是以為我是軟柿子,好欺負。”
他不由哭笑不得,“我什麼時候一次次騙你了?”
況且老婆你也不是軟柿子啊,一不高興就離家出走,害他在後麵追都來不及。
“反正男人的話能相信,母豬都會上樹。”
“﹍﹍。”算了,他決定不和醉酒的女人一般見識。
“晨瀟叫我看住自己的心,他說得好輕巧,一顆人心它不是石頭,被感動的時候它會微笑,被傷害的時候它會流淚,被溫暖的時候它會止不住憧憬。我想收回自己的心,不想它最後變得傷痕累累。”
“嶔崟,不要收回你的心,我會好好珍惜。”
她搖搖頭“不好,你除了自己的還有彆人送你的,我就一顆心還是自己保管的好,交給你太不安全。”
“其他人的我不要,我隻要你的。”他封住了她不停嘮叨的小嘴,用纏綿的吻表達著自己的歉意和內疚。
若不是酒醉,她還不會在他麵前吐露心事。對待感情,她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不想在她不清醒的狀態下得到她,更何況她的氣還沒消,隻有強忍住自己體內叫囂的欲望了。
將昏睡過去的她摟緊在懷裡,他輕輕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嗓音低柔地在她耳畔說“寶貝,對不起。”
第二天。
楚嶔崟渾渾噩噩地醒來,瞪著天花板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已身處法國。腦袋脹疼得難受,看來昨晚又喝多了。
她剛想撐起上身,突然察覺到不對,身上除了一條歪歪斜斜的浴巾,似乎什麼都沒有。
下意識地,她往身邊看去,赫然映入眼簾的男人裸露的後背差點讓她失控地尖叫。
不過,很快她就定下了心。
那個男人長著墨黑的頭發,亞洲人的膚色,還有熟悉的味道,除了左斯翰還能有誰!可是他怎麼會來到法國,還躺到了自己的身邊?
她百思不得其解。
“老婆,你醒了?”他感受到動靜,也醒了過來。
她快速地將被子往身上一裹,冷冷地開口“你轉過身去。”
“昨晚是我幫你洗的澡,你全身上下我都看過了。”
“流氓!”
“老婆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
“哼。”她沒空搭理他,裹著浴巾下床,從旅行袋裡取出衣物,直接進了浴室。
十分鐘後,她已梳洗完畢,衣著整齊地走出。
左斯翰披著酒店裡的白色浴袍,守在門口。“老婆,你又要去哪裡?”
她麵色冷淡的說道“左斯翰,你是不是記性不好,我們沒有舉行婚禮,按照家族的規矩不算是夫妻。況且,你已經和前女友冰釋前嫌,就好好去過,我還沒興趣兩女侍一夫。”
他沉聲的應道“關於仕卿的事,我想和你解釋﹍﹍。”
“s!我現在趕時間,沒空聽解釋,也實在沒興趣。這是我訂的房間,麻煩你另外去開一間。”
繞過他的身體,她直接推門出去。
他煩躁的撓撓頭,隨後取出手機撥了個法國號碼。“修文,繼續定位我太太的去向。再送兩套我尺寸的衣服到喬治五世四季酒店。”
電話裡,對方笑聲輕快,帶著玩味。“你還沒把自己的女人搞定?”
“她和我正鬨著玩,新婚小情趣,你這種特殊人士無法體會。”
“森,你就嘴硬吧。”
左斯翰掛斷了電話,便進入了心急火燎的等候。
如果不是昨天那身衣服被她弄臟沒法再穿,剛才肯定亦步亦趨緊跟著她了。
﹍﹍﹍﹍﹍﹍﹍﹍﹍﹍﹍﹍﹍﹍﹍﹍﹍﹍﹍
楚嶔崟接過麵前二十歲不到,金發碧眼小男生遞過來的小紙箱,說了聲“謝謝。”
“這是麗香小姐讓我交給你的。”
“你怎麼知道等的人就是我?”她有些奇怪地問。
那男孩靦腆的一笑,紅著臉回答“因為你們倆長得非常像,都是這麼好看。”
像?她愣了一下,隨後釋然的笑了笑,可能在歐洲人眼裡,亞洲人都長得差不多吧。
她打開箱子,裡麵安靜的躺著一本羅曼?羅蘭的詩集。在圖書館裡,他們就是因為這本詩集而結緣,還有共同聽過的唱片,歌劇票﹍﹍,點點滴滴承載著他和她的回憶。
她從中抽出一張紙,紙上畫的是她為兩人設計的作品,新婚禮服的信手塗鴉。猶記得當時,她拿到他眼前試探“好看嗎?”
“好看,如果你穿上肯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他眉目間皆是笑意,笑得也很好看。
﹍﹍。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將桌上的東西一件件重新收回紙箱。正想抬手招呼侍者買單,坐在斜對麵一直注視著她的男人此時站起身,穩步朝她走來。
他在對麵的座位上坐下,又點了一杯咖啡,然後轉回頭認真的凝視著她,不緊不慢地說“我一直認為兩個人在一起,隻要把以後的每一天過好就行,事實證明我這種想法是錯的。對方過去的感情經曆都不甚了解,想融入到她的內心談何容易,說不定還會彼此猜忌,失去信任。”
“左斯翰,你究竟想說什麼?”她捧著咖啡杯,輕皺著眉頭問。
“這些,”他指了指她身側的小紙箱問“我能看看嗎?”
她沉靜了好一會,他也不催促,隻是默默地注視著她。
各自坦陳過去,這是取得信任的第一步。
楚嶔崟遲疑著從身旁捧過紙箱放到桌上。
他一件件拿出來翻閱,隨時來幾句點評。
“羅曼?羅蘭,挺不錯的法國詩人。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他的際遇,如果你喜歡保持你的性格,那麼,你就無權拒絕你的際遇。人生有如一股奔流,沒有暗礁,激不起美麗的浪花。”
她最喜歡的兩段話,被他獨特醇厚的嗓音輕緩地念出來,彆有一番韻味。
“這張唱片我也聽過,不過歌劇上映的時候,我正在國內忙著收購案﹍﹍。”
最後,他拿起她的那張塗鴉作品,語調低沉地說“我和那個慕澤都沒有把握好機會,但是無論是他還是我,都不曾想過放棄。嶔崟,那天我趕到教堂時,你已經走了。”
她冷冷一嗤,好笑地說“這麼重要的時刻,你都會遲到,不更能說明在你心裡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嘛。”
“你錯了,換做沐璃或思遠他們,我也會這樣做,因為作為朋友不可能坐視不理。那天手術的結果讓我們很吃驚,仕卿右手的韌帶斷了,這輩子將無法再從事繪畫,一個人在事業的巔峰突然跌落低穀,任誰都無法接受。她一度情緒很激動,甚至想要自儘,所以我才沒有立刻離開。”
“你不用向我解釋。”
“不,我要說,錯了就是錯了,我不否認,隻不過我想在你麵前剖析自己,讓你了解我。”
題外話收藏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