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嗣佳人,左少請離我遠點!
左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扯動嘴角微微點了點頭,開口說“你們的婚禮我沒趕過去很抱歉,不過聽說婚禮現場也出了點狀況?”他的嗓音帶著沙啞粗糲,聲調平淡無奇。
左斯翰接口說“是我沒做好。”
“哼,”他冷斜了左斯翰一眼,又轉向楚嶔崟問“既然你嫁給了斯翰,就應該學會大度忍讓,不要一點風吹草動就離家出走!攖”
他沒有溫度又帶著審視的目光,令她心裡不太舒服。按捺著心頭的不適,她微微一笑說“這次到法國是因為我自己有些私事,不是離家出走,不過以後我會注意的,爸爸。”
“這樣就好。”他停頓了一下,冷淡的加上一句“你就跟著斯翰一起稱呼我‘父親’”。
她有些錯愕地看向左震,可他已經轉動輪椅往餐廳方向而去。
她悄悄湊近左斯翰問道“你家人是不是不歡迎我?”她能察覺到左詩敏的敵意,以及左震的排斥。
“不是針對你。”他揉了揉她的發頂,低聲解釋“我父親因神經病變,造成了下肢行動無力,所以性格也變得孤僻,不容易接觸。”
“嗯,難怪我看他對你也很冷漠,倒是你姐姐似乎很依賴你的樣子,看來是你陪伴親人的時間太少了。償”
他的神情一怔,岔開話題似乎不願意多說。“彆多想了,先去吃飯吧。”
餐桌前,擺著不少食物。不過左震的麵前隻有少量的幾樣,像是特意為他準備的營養餐。
“去喊詩敏下來吃飯。”左震對一旁的傭人說。
“小姐身體不太舒服,瑪麗在陪她。”
左震回過頭,目光如炬地定在他倆身上。
楚嶔崟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左斯翰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著,還不停地往她的碗裡夾著菜。“彆發呆,好好吃飯。”
她隻得低下頭安靜的吃起來。
餐桌上的氣氛一直怪怪的,左震沒有再啃聲,直到吃完才對左斯翰扔下一句“你和我去書房。”
左斯翰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便起身跟了上去。
她又用了幾筷後便沒了胃口。
他的家人,特彆是他的父親態度如此淡漠,有些出乎她的意外。
問過一旁的傭人,他們的臥室在二樓,她便放下碗筷去房間等他。
書房裡。
左斯翰關上門後,鄭重地出言“父親,我希望你對嶔崟的態度和善點。”
“哼,這輩子任何人都可以是我左震的朋友,唯獨他楚家人!”他重重的一掌拍在輪椅的扶手上,然後目光陰鷙地盯著左斯翰的臉問“你打算把我們關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多久?”
左斯翰在沙發上坐下,悠閒地翹起二郎腿,方淡淡的說道“這個地方有山有水,日照充足,空氣清新環境宜人,比國內的霧霾天好很多,在這裡對養身很有幫助。”
“你說得倒好聽!彆以為我不在擎宇就是你一手遮天,公司這麼多股東大部分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隻要我一個電話,就沒有你的容身之所!”
“那父親現在就可以打一個試試。”
“你!”左震拎起煙缸就要砸過來,剛舉過頭頂,就因為他下一句話停住了動作。
“難道父親忘了自己的初衷?”
“我沒忘,可是五年都過去了,究竟還要讓我等多久!”左震悻悻地放下煙缸,臉色依舊不豫。“當初我讓你追求楚心岑,事情早解決了,哪還需要這麼長時間!”
左斯翰露出了一個諱莫如深的微笑。“我以為父親的目標是楚家,而嶔崟要比楚心岑的份量重很多。”
“隻怕你已經入戲太深了吧?畢竟這丫頭可是要比姓謝的漂亮很多啊。”這回左震的臉上終於掛上了些許笑意,卻儘是嘲諷。
“不入戲焉來結果。”他站起身準備朝外走。
左震盯著他的背影追問“你給我個準確的時間,到底還要多久能給我結果?”
左斯翰的腳步收住,背著身沉聲回應“再給我兩年。”
“不行!”左震深深皺起眉,聲調冷硬。“我再給你一年的時間,如果還做不到,你就滾出擎宇,我不想養一個廢物!”
“好。”他走出書房將門輕輕帶上,隻是沒有立即離開。
盯著那扇木門,他雙眼微微眯起,眉目間掠過寒涼的嘲弄。
楚嶔崟洗完澡,剛走出浴室就被門外站著的一臉蒼白的女人嚇得差點驚叫。
按住猶砰砰亂跳的胸口,她驚魂未定地問向對方“姐,你找我有什麼事?”
左詩敏的眼睛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地探究著,嘴裡喃喃地自言自語“阿翰為什麼又換女人了?他不是喜歡謝仕卿的嗎?怎麼又變成你了?”
她伸出手挑起楚嶔崟的卷發,繼續說道“難道他不喜歡直發,又喜歡了卷發?”
楚嶔崟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是眼珠子跟著她的動作一起轉著,心裡已隱隱明白了什麼。
左詩敏的臉湊到楚嶔崟的麵龐前,幽幽地問“你怎麼稱呼我弟弟,也是叫他‘阿翰’嗎?”
“不是。”
“那是什麼?”
“左斯翰。”
“昵稱呢?”
“﹍﹍。”
“難道是叫‘老公’?”
“是他的英文名,森。”
“森,森,森,為什麼從來沒聽阿翰提起過?”她忽然轉眸看定了楚嶔崟,黝黑的眸子像是沒有靈魂的鬼娃的眼睛。“你說,你叫什麼?”
“楚嶔崟。”
“楚,楚!哈哈哈!”她猛地大笑了起來,聲音刺耳尖利。“原來你姓楚,太好了!這下我就放心了!”
楚嶔崟震驚地盯著麵前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難以預料她下一句話或者下一個動作會是什麼,心下考慮是否需要將她敲暈過去。
好在臥室門被人急切地打開,那個高大的法國女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拽住了左詩敏的胳膊。“小姐,你為什麼不呆在自己屋裡,到處亂跑!”說話間,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細小的針管,刺入了左詩敏的皮下。
立刻,左詩敏躁動的情緒安靜了下來。她目無表情地瞥了一眼楚嶔崟,眼光無波,好像轉眼間兩人又變成了陌生人。
她倆出去後,房間又恢複了寧靜。
楚嶔崟仍呆呆地怔在原地,為這一家人摸不著頭腦。
左斯翰進屋後,察覺到她陰晴不定的神色,便上前摟住她問“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左斯翰,你告訴我,你姐姐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他的動作一頓,盯著她的眼睛問“她來過了?說了什麼?”
“我洗澡的時候她溜進來的,然後問了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聽說我姓楚她就大笑了起來,剛才那個瑪麗給她注射了鎮靜劑把她帶走了。”
他暗自鬆了口氣,牽起她的手說“彆多想了,走,跟我去一個地方。”
城堡的地下室,是一大間酒窖,一個個巨大的橡木桶斜躺在酒架上。
“這就是生產基地?”她好奇地問,還是第一次參觀這種地方。
“生產基地在酒莊,這裡隻是存放一些私藏或高品質酒,這些酒不對外出售,如果家裡來客人就拿出來招待。”
他帶著她走進最裡屋,有著一排排整齊的木質酒架,酒架上都是標著年份小標簽的瓶裝酒。
他從其中挑出了三瓶,在水晶高腳杯裡依次倒上三分之一。“品嘗一下玫瑰酒莊的三種酒。”
楚嶔崟先挑了白色液體的杯子,放在鼻尖下聞了一下,隨後輕輕晃動杯體,再深深聞了一下,才微抿了一口。“好聞,好喝,有好幾種水果的芬芳在裡麵。”
“不錯,這種白葡萄酒是完全乾性的酒,年銷量隻占10。”
她接著取過桃紅色液體和紅色液體的酒杯,分彆品鑒。“有好多香味在裡麵,入口甜,鹹,酸,苦,層次分明,齒頰留香。”
他讚同地點點頭,欣賞的看著她說“不錯,是個品酒的好手,果然適合做我玫瑰酒莊的女主人。”
“好的葡萄酒可以有五百多種香味,要達到各種感覺共存的和諧均衡很不容易。釀造高品質的葡萄酒,采摘、去皮、壓榨、浸泡、發酵、陳釀、濾清等等每一步都不能疏漏,不同品種的葡萄按照不同的比例混合,稍有弄錯就會味道大變,這就像是人在社會上行走和交際,失之毫厘差之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