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
轉眼間,三天過去了。
如月的孩子小鵬軒在周神醫的治療下,以及眾人的精心護理中,恢複得很快。第四天,雷振遠看到小兒子已無大礙,就到鏢局去照看,讓如月下午獨自帶孩子去回春堂診治。
周誌海一身白色長袍,負手站立在回春堂門口外,享受門口間穿梭而過的涼風,悠閒自在地觀賞街道上的景色。這份超凡脫俗,恰似不食人間煙火。
三輛豪華的馬車奔馳而來,後麵一群騎馬的人緊緊圍隨,一齊奔向回春堂,在門外停下。
來者是誰?周誌海臉上靜如止水,心中暗生厭惡。來人好大的派頭,在這一大群人簇擁下,擺足了架勢,耀武揚威。周誌海一向對這種裝腔作勢的有錢人沒有好感。
騎馬的護院、家丁先下馬,走到最前麵這那輛馬車周圍分散站立,接著後麵兩輛馬車上有幾個丫頭、媳婦模樣的人走下來,走到最前麵的那輛馬車前,有人上前掀起簾子,從馬車上走下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年輕女子,這年輕女子侍立在馬車旁邊,最後才從馬車上走出一個懷抱孩子的年輕俏麗的婦人。有人從這年輕婦人手上接過孩子。
呃,這個年輕俏麗的婦人十分地眼熟。
周誌海忍住心中的厭惡,定神看時,原來是如月帶孩子前來診治。周誌海心中的厭惡之情一下子消退了許多,默默地看如月在眾人的簇擁下向自己走來。
真是近墨者黑!曾經是清純美麗的女子,跟隨雷老虎不過是一年的時間,就蛻變成了一個架子十足、八麵威風的貴夫人。周誌海的目光一直籠罩在如月身上。
迎麵射來厭惡的目光,如月感受到壓力,她竭力放鬆心情,讓自己能夠從容自如地走過去,對站立在門口外儒雅的年輕男子微笑“周公子,我又帶孩子前來,請你診治了。”
這微笑,如春風一樣柔和;這話語,像夏夜涼爽的風,讓人舒暢。
周誌海注視如月,心中的厭惡消失殆儘,這張如桃花般嬌豔的臉頰,引起了他許多美好的回憶。周誌海是個善於掩飾自己的人,他隻是微微點頭示意,轉身入內。
如月懷抱孩子,跟隨周誌海入內間,讓他給孩子診治。
將孩子放到床上去,如月坐在床邊,溫柔地撫慰孩子。
周誌海的大手點按在孩子細小的手腕上,仔細把握輕微的脈動,平靜地說“孩子體內的毒性差不多排除乾淨了,再喝一兩天藥就可痊愈了。”
聽到孩子好轉的消息,如月心中欣慰,凝視著床上的小孩子,忍不住親吻那小小的臉蛋。孩子身體好轉,母親的心中跟隨著變輕鬆。
周誌海給孩子施行艾灸後,孩子睡著了。此時,不宜移動孩子的身體,得等候他自行醒來。
如月坐在床邊,耐心地等待。
周誌海坐在桌子旁,寫下新的藥方後,並沒有像往常那樣離開,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喝著,眼睛長時間地停留在如月的身上。
時間長了,如月就感覺到不自在,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一個年輕的美男子目光灼灼地盯住自己看,並且這男子曾經是自己的戀人,兩個人曾經卿卿我我親密無間,如月很難將他當作空氣忽略了。為掩飾心中的困窘,如月專注地觀看床上赤身裸體隻用一張小床單遮蓋腹部的小孩子,看到小鵬軒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的小模樣,如月舒心地笑了。
這是自己的孩子!多可愛的小家夥!
周誌海靜靜地凝視著如月,恍惚中似是回到了過去,在周家村時兩人親昵地在一起。
一年過去了,周誌海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可以從容麵對一切了,於是回到了清州城。可是,每當看到雷振遠伴隨在如月身邊,兩個人默契地照料孩子,那種滿足的模樣,就叫周誌海嫉恨,這一切原本是屬於他的,現在卻成了彆人的。
“你很喜歡孩子的。”周誌海沒話找話,跟如月搭腔。
如月禮貌地麵向周誌海,淺淺地笑“周公子,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
“是因為是你和他的孩子?”周誌海這話,聽起來酸溜溜的。
這是個令人難以回答的問題,如月沉默片刻,委婉地說“我喜歡所有的孩子,更加喜愛自己的孩子。”
如月不再理會周誌海,轉身凝視孩子,美麗的眼睛中散發出濃濃的慈愛,使容貌姣好的她呈現出一種懾人心魄的美。
周誌海凝視坐在床邊的女子,幾天前才見到她時,她一副曆儘滄桑的辛酸,如今的她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容光煥發光彩照人。歲月的流逝對她毫無影響,一年過去了,她仍然年輕美麗,比過去平添了成熟的豐韻。
周誌海心中湧現出一種渴望,將這個女子擁入懷中,一如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