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
從回春堂一回到雷府,如月就察覺到異樣。
向來隻在玉馨院看守的周媽,出現在迎接的人群之前;小青、小婷和小鳳這三個小丫頭惶恐不安,小青眼睛紅紅的,一看就知道哭了很久;前來牽馬拉車的下人,個個惴惴不安。
“周媽,家中出了什麼事?”如月等不及回到玉馨院,在半路上就迫不及待地問。
一臉憂愁的周媽,將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和事後打聽到的事,詳儘地告訴了如月。
如月的心變得沉重,腳步開始沉滯,自己跟周誌海間的事,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雷振遠知道了天不見得會塌下來。但是,經彆有用心的蓮兒和盧夫人的口裡轉述給雷振遠聽,事情可能就會變得糟糕了。
回到玉馨院,如月安頓好三個孩子,即刻來到小廳。坐在這個沒有桌子的小廳裡,如月的臉陰沉沉的,向周媽喝令“帶蓮兒那丫頭來!”
如月要給這個癡心妄想著往上爬的丫頭看看,背叛主子的下場是什麼。如月要用手中的權力,捍衛自己的尊嚴!
蓮兒被周媽攙扶到,她蓬頭垢麵地跪下,心驚膽戰地等候著。蓮兒心裡清楚,等待自己的,一定不會有好事。
蓮兒和盧夫人原來以為,雷振遠聽到如月跟周誌海的事後,以他的暴脾氣,一定會怒不可遏地馬上找如月算賬。沒有想到的是,雷振遠先警告盧夫人,又拿蓮兒出氣,然後氣衝衝地跑了。
真是失算!被算計的如月仍然留在雷府,找人算賬來了。
端坐在椅子上,如月俯視跪在地下的蓮兒,眼睛裡怒火在燃燒。此時此刻,如月很後悔,一時的心軟留下蓮兒這丫頭,最終危及到自己苦心經營的家;蓮兒這丫頭僥幸留下後,並沒有感恩,而是伺機算計自己。
想到這些,如月眼中的怒火更旺,銳利的目光射向蓮兒,恨不能馬上將蓮兒打入地獄。
蓮兒直挺挺地跪在如月跟前,蓬亂的長發掩蓋了她的臉,讓人看不透她此時的心情。
“抬起頭來!”威嚴的喝令,從如月的口中發出,不容人抗拒。
蓮兒本能地聽從命令,抬起頭來。展現在眾人眼前的蓮兒,麵目可憎,她的整個臉腫得可怕,再配上呆滯的眼神、零亂的長發,真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淩姑和晴兒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蓮兒變得麵目全非,太可怖了。
如月先是一驚,審視雷振遠暴怒時的傑作,從蓮兒的慘狀中可以推想到雷振遠心中的狂怒,心情沉重地猜測這丫頭和盧夫人,到底對雷振遠說了些什麼?
肯定是有關自己跟周誌海間的事!並且已經歪曲事實、添油加醋!
“你老實說,你和盧夫人都跟老爺說了什麼?!”如月大聲喝問。
發飆時的如月,柳眉倒立,鳳眼圓睜,美麗的明眸中竟也寒光閃動,利劍一般射向蓮兒。
本夫人,不是吃素的!
淩姑、周媽等人不敢似平日中的隨便,屏氣凝神站在一邊。
蓮兒心慌地低頭,她心裡在想“老爺對我毫無情意,夫人對我恨之入骨,我再留在雷府,已沒有意義了。夫人極想知道我跟老爺的談話內容,不如跟夫人做筆交易,叫她放我離開。”
如月看到蓮兒隻是低頭不語,完全沒有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怒不可遏,向晴兒喝令“晴兒,去叫何管家帶家法來。我倒要看看,我這個夫人能不能叫一個丫頭開口。”
“夫人,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對老爺所說的話,但是你得叫人送我回周家村。”
蓮兒的話,讓小廳裡的人聽得僵化,懷疑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你還敢跟我談交易!”如月氣得站立,以手指蓮兒,噎了片刻才衝蓮兒怒喝“死到臨頭你還敢囂張!好!好!我不問你。你們跟老爺說了什麼話,我自會問老爺。你先去柴房呆幾天,讓我想清楚了再處置你。”
“你要把我往死路上逼?!”蓮兒淒然望如月,恨恨地說“沒關係,我是活不了。可你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老爺知道了你的醜事,你在這府中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不是我把你往死路上逼,是你自尋死路的。”如月湊近蓮兒,冷冷一笑“就憑你們兩句話,老爺就會把我趕出家門?你也太小看老爺了。隻要我跟老爺解釋清楚,我們會和好如初的。你等著瞧。”
如月相信,自己跟雷振遠間不會就此完的。
何管家來了。
“把這丫頭關進柴房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她出來。”如月繃臉,向何管家喝令。
何管家帶人,將蓮兒拖走了。
餘怒未息的如月,眼看何管家帶人拖走了蓮兒,想到這個身負重傷的丫頭,將會在冰冷的柴房裡度過寒冷的黑夜,是凶多吉少,如月的嘴角浮現出一個諷刺的笑,她想起了一句話罪惡的地主婆!
如月也想要做一個純潔善良的女子。
可是,前麵冷箭飛來,身邊暗藏殺機,如月隻有板想臉,硬起心腸。
“夫人,求求你饒了蓮兒。她已經身負重傷,再把她關入柴房,是必死無疑了。夫人,求你再放過蓮兒一次!”周媽跪下,老淚縱橫,她的心在哆嗦蓮兒臉上、腹部都受了重傷,要是不及時醫治,捱不了多長時間的。
晴兒也動了手足之情,向如月跪下“夫人,求求你放了蓮兒姐姐。”
如月含淚看跪下的兩人,抬頭望向遙遠的某個地方,聲音凝重“是她先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要是還放過她,死的人就是我。你們替我想一想,老爺現在還相信我嗎?這個家還能夠維持下去嗎?”
說到後麵,如月難過得哽咽。
看到自己跟周誌海親密地交談尚且吃醋的雷振遠,得知自己跟周誌海原本是一對情侶後,一定不能忍受。剛才胸有成竹地跟蓮兒說雷振遠一定會原諒自己,現在細想,如月知道這不是容易做到的事。
周媽和晴兒聽了如月的話,都想到了如月的難處,擔憂地站起來。
周媽想了又想,才猶豫地說“夫人,在你沒有處置蓮兒那丫頭之前,我叫來大夫給她診治,也算是儘了我這個姑母的一片情。”
如月點頭,無力地坐到椅子上,向周媽擺手。
周媽出去,叫人傳來謝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