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急死人了。
她不是不恨牛芊芊，隻是牛芊芊畢竟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忍心。況且，她現在好好的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所以，她不想牛芊芊在盛怒的百裡擎天麵前丟了小命。哪怕再次把牛芊芊趕出家門，亦或是將牛芊芊打入大牢，讓她吃儘苦頭都比要了她命強。
那些正在嘔吐的朝臣們聽到喊聲紛紛躲讓，百裡擎天也條件反射地回過頭來。
“莎兒。”那狂奔而來的嬌小身影竟然是他的莎兒。
麵上的戾氣消失，百裡擎天唇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連帶的，手一鬆，牛芊芊的脖子離開百裡擎天的大手，整個身子都軟塌塌地從步輦上滾落在地。
牛莎莎也聽到了百裡擎天的聲音，定睛看去，她不但看到了百裡擎天勾起的唇角，也看到了從他手中滑落出去的那顆珠光寶氣的腦袋。
疾奔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牛莎莎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滿臉驚恐不斷嘔吐的朝中大臣，一臉土色的丫鬟小廝，擋在走廊正中的步輦，雙眼半眯軟倒在地上的牛芊芊……
“晚了，我還是來晚了。”
牛莎莎喃喃念叨，嘴裡還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她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軒王府，阻止盛怒中的百裡擎天乾出傻事來。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還是慢了一步。
不，不是她慢了。
是牛芊芊命該如此，她剛好帶了已滿月的孩子進宮來給軒王的母親德妃娘娘請安，順便打算到各個宮裡去炫耀一下。
“莎兒。”失而複得，百裡擎天走過來忍不住一把將牛莎莎抱在懷裡，在她耳邊溫柔呢喃。“莎兒，你知道我又多想你嗎？莎兒，不要再離開我，不要……”
牛莎莎從百裡擎天的懷裡抬起頭來，然後緩緩轉頭看向倒在地上如一堆爛泥的牛芊芊。
“她怎麼了，怎麼會倒在地上？她是不舒服嗎？”牛莎莎的嘴唇有些哆嗦。
潛意識裡，她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希望牛芊芊隻是因為某種突發因素暈倒了，而不是已經死了。
可是，百裡擎天的話語還是無情地撕破了她的善良——
“這個惡婦心如蛇蠍，死有餘辜。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百裡擎天的麵上雖然收斂了戾氣，可話還是說得咬牙切齒。仿佛若牛芊芊還能掙紮著坐起來，他依然還會選擇毫不留情地掐死她一般——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
耳朵裡‘嗡’的一下，牛莎莎轉頭看向百裡擎天，“你……你殺了她？”
百裡擎天點頭。
“她做了什麼？你為什麼要殺她？”牛莎莎的眼神完全可以用震驚來形容，因為她從百裡擎天的表情中看到了理所當然。
一條人命在他的眼裡難道真的就那麼不值錢嗎？
癱坐在地上的牛帆和周圍的眾人也都紛紛看向百裡擎天。
老實說，牛芊芊的目中無人和趾高氣揚他們早就有所見識，特彆是在她生了一個兒子之後。可怎麼說牛芊芊也是牛丞相的女兒，軒王的正妃。他們也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致使這位太子爺不顧牛丞相和軒王爺的麵子要直接滅了牛芊芊。
“以前她犯的事，我說過了放她一馬。可這次她又買通了禦膳房的蘇嬤嬤在暗中加害於你，本太子豈能再容她？”百裡擎天一邊說，一邊摟過牛莎莎將她的頭摁向自己的懷裡，不讓她再看牛芊芊的屍體。
聞言，眾人恍然大悟。
敢情那牛芊芊不是初犯，而是一個慣犯，難怪太子會下手無情了，那都是牛芊芊咎由自取。就連癱坐在地上的牛帆都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求情、辯解、討要說法，沒一樣是他能開得了口的。
牛莎莎卻掙紮著抬起頭來，用指責的口吻說道“可她就算買通彆人在背後給我使絆子，也罪不至死啊！”
“罪不至死？哼！”百裡擎天冷笑一聲，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被猛然提高的音量中透著一種殺雞儆猴的味道。“她禍害彆人本太子可以不管，但招惹了你，那她就隻有死路一條。”
百裡擎天的話霸氣十足，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明白。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管你是什麼人，隻要膽敢招惹他的莎兒，就彆怪他下手無情。
前兩次牛芊芊使的陰招都是因為有她擋著，百裡擎天才放了她一馬，沒想打這一次他真的說到做到。
牛莎莎大張著嘴看著百裡擎天輪廓好看的下巴，那充滿了占有欲和霸氣外泄的話語深深地震蕩著她的耳膜。一時間，她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麵前這些人可都是朝中重臣啊，百裡擎天竟然對著他們放這樣的狠話。那不就是在向他們宣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嗎？同時，那也是在警告他們，隻要惹怒了他，他們就是死了也是白死，也是活該。
在這一刻，牛莎莎終於明白了百裡擎天對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也是在這一刻，牛莎莎終於明白自己離開百裡擎天的決定，需要她再一次做出認真的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