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娶他的師妹,想讓被他在膝頭養大的小姑娘永永遠遠的留在白雲城,想要照顧她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對於葉孤城這樣的人來說,愛情是“我若愛定,生死不離”。自從君瑄應下他的那一刻起,葉孤城便不打算再放手了。
“好!好!好!”花老夫人一拍桌子,笑容更冷“咱們江湖人家,的確不必講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小妹她還什麼都不懂,葉孤城你堂堂一男子,又貴為一城之主,難道就會行那哄騙小姑娘之事情麼!”
此言一出,葉孤城眸色便是一冷。他的心意隻需對一人剖白,他的行事也從不懼旁人指點。隻是,對方到底和他的小師妹有著血脈之親。
葉孤城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卻希望自己的師妹出嫁的時候被親眷祝福。作為出嫁的女子,娘家便是她的底氣。縱然君瑄並不需要這種保障,葉孤城也確定自己永遠不會辜負了她,可是人心都是偏的——葉孤城偏心於君瑄,所以彆人有的,她一定要有。彆人沒有的,她也要有。
沉吟片刻,葉孤城對花老夫人鄭重說道“我與瑄兒,是兩情相悅。若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二人皆無父母在世,婚事自是師門操持。”
說著,葉孤城對太陰真人微微一揖道“此事師祖已允。”
的確,太陰真人雖然心係家國,卻也不會拿君瑄的名節開玩笑。早些時候葉孤城便鄭重對師門下上通報過此事,故此太陰真人才會借著君瑄的由頭散布江湖傳聞。
太陰真人是樂得看這個一直冷冰冰的徒孫被問難的,一直到葉孤城將她搬了出來,她才笑道“他們師兄妹感情從小就好,覺非不會欺負覺慧的。”
花家到底身在江湖,花老夫人不認得太陰真人,隻道她是葉孤城與自家小姑娘的師祖,花老爺卻是隱約聽聞過這位的,這位成名江湖的時候,他還尚且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傳聞這位曾經以一身之力勸多位惡人向善,也曾一人斥退千軍。
隻是,江湖已經沒有她的傳聞許久了。
麵上浮上一抹複雜,花老爺終於開了口“若是小妹還是孤女,城主如此行事也無大錯。然而如今小妹父母雖逝,卻有兄長嫂嫂。城主是否不夠妥帖?”
葉孤城還未說話,太陰真人便笑眯眯的接口道“覺非這輩子就娶覺慧一人,身邊又沒個長輩操持,做起事來自然毛手毛腳的。花老爺你可憐他年紀小,多擔待一些吧。”
太陰真人的三言兩語,不僅為葉孤城解了圍,還強調了葉孤城不會納妾的事實。然而若是僅僅如此,花家的老少依舊是無法放心的。
三公子身在朝堂,對如今朝中的暗潮湧動也有所察覺。望向葉孤城,他直道“葉城主,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如今素傳您與平南王府私交甚密,此事已上達天聽。城主自然是有大誌向之人,小姑姑卻隻是婦孺。”
這話雖然看似隱晦,可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已經明白了。畢竟,白雲城主觸動天聽的“大誌向”指的是什麼,眾人不言自明。
葉孤城隻是微抿唇角,竟一時無話。
難堪的停頓彌散在了眾人中間,花老夫人死死盯住葉孤城的臉,不錯過他任何輕微的神情變化。
而花老爺以及花家的各位公子也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花家的五公子經常往來於江南與白雲城,和葉孤城雖然稱不上朋友,但是終歸有些矯情。他遲疑了片刻,還是說道“城主可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
葉孤城沉吟了片刻,終於說道“此事今日無法對諸位言明。假以時日,必見分曉。”
這話雖然是實情,可是在花老夫人耳中卻怎麼聽都像是敷衍。臉上浮起了分明的怒色,花老夫人的諷刺話語幾乎要脫口而出。
太陰真人看著麵無表情的徒孫,隻能撫額——想她大純陽,怎麼淨出這種沒有眉眼高低的傻孩子呢?
然而到底是自己的徒孫,這次也是被自己坑害了,太陰真人眼看花老夫人要發難,便出聲為葉孤城解釋道“覺非這次的確是有難言苦衷,花夫人,你看這樣可好?”
走過去將隨時要怒起的花老夫人按在座位上,太陰真人繼續道“兩個孩子也的確是兩情相悅,這次覺慧及笄,咱們不如為他們兩個訂下婚事。左右隻是訂婚,待到覺非的事情結束了,你們做兄嫂的再為覺慧擇吉日出嫁,可好?”
大安民風開放,隻是訂婚的男女若是有了不如意,是可以隨意再許人家的。而太陰真人將葉孤城和君瑄成親的日期交給花家訂,也算全了花如令的麵子。
看著眼前這個笑意盈盈的傳說級彆的人物,最重要的是想到自家小妹對白雲城主的依賴情態,花如令攥了一下還想開口的花老夫人的手,終於妥協道“如此,就先行小訂吧。”
此言一出,一貫麵無表情的葉孤城,居然罕見的表現出了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而一直在一旁圍觀的西門吹雪則安靜的喝完了杯中白水,默默決定……他!這!輩!子!都!不!要!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