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鼎盛時不行,現在就更不行了。
最重要的是,江家再怎麼富有,在她看來都是暴發戶一流的,實在沒有什麼底蘊,娶媳婦不能娶這樣的。
而這時候的另一輛車上,顧城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先跟江月照通通氣。
“我周末回去拿了柄玉梳,他們應該猜測到了一些。”
江月照哦了聲,將他未儘的話補完,“急急忙忙的追過來,一定是不同意我們倆的事吧。”
顧城沒說話,代表著默認。
“需要我著人去家裡把玉梳取來嗎?”她問。
顧城猛地側頭看她,最後冷冰冰的道“不必。我送出去的東西還從沒有要回來的道理。”
江月照一愣,驀然反應過來她說的話還有歧義,把象征著白頭偕老的玉梳還回去,那不意味著悔婚嗎?可她真沒那個意思,那一刻她隻是單純的想到,他父母千裡迢迢的追來,當然不可能僅僅是為了阻止兒子和人立婚約,一定是那柄玉梳本身就很珍貴,如果玉梳真的是人家的傳家寶的話,就這麼收下當然不妥。
不過,一個口誤換來他的炸毛,她不知為什麼挺開心的,忽然又想到方才的喜糖,她望向窗外,嘴角彎了起來。
天香樓位於b市老城區的市中心,百年曆史,做的菜非常的地道。江月照在這裡有一個固定的包間,是常年為她預留的。
馮管家提前來打點了,他們到的時候,酒菜備好,冷碟都已上桌。
剛坐下來的時候沒什麼問題,大家有的沒的聊著近況,客氣得很,然而一輪酒後,正題就來了。
“顧城不懂事,月照你比他還大兩歲,應該明白婚姻不是兒戲,雖然現在我們不用像舊時候那樣三媒六聘,起碼也要雙方的家長相看過……”
“母親!”顧城打斷她,臉色不大好。
顧母這才發覺自己口快說了不該說的話,江月照的父親已經過世,而母親……聽說有跟沒有也差不了多少,在她最落魄的時候都沒露麵,談何為這種事出麵。
江月照倒自始至終麵帶微笑的聽著,脾氣很好的樣子。
顧城卻沒完“您和她說什麼。我要結婚的話,那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旁人乾涉不了,也左右不了我的決定。”
顧母聽了差點沒氣暈過去,想發作,但又顧忌著場合,強行壓抑住。
江月照聞言怔住了,好像從這話中聽出了什麼,又轉瞬即逝。
整頓飯下來,江月照沒表態,但很妥帖的讓人安排好了顧父顧母在b市這幾天的食宿。伸手不打笑臉人,對著這樣的江月照,顧母縱使再不滿意,也不好多說什麼。更何況更讓她生氣的是自己的兒子。
他們從包間往酒樓門口走時,顧父落後了一步,江月照感覺到他有話跟她講。其實出於某些原因,她是有點愧對顧父的,因此最不想直麵的人也是他。可是當必須直麵的時候,她不會逃避。
於是顧父就看到她很真誠的望著自己,有些話突然就不好說了,抿了抿唇,最終隻問了一句“你跟顧城是認真的嗎?”
江月照一怔,想了想後道“我是認真的。”
顧父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那你們好好的,他媽媽那裡交給我。”頓了頓後又低聲補了一句,“如果需要用到顧家的話,也彆顧忌太多,放手去做。”
江月照一震,她出神的工夫,顧父已經三兩步趕上前頭去了。
將二老安頓好後,顧城有些疲憊,江月照還在車上等他,他帶著一身寒氣坐上車,發現她在發呆,連他回來了都沒給多大的關注。
他眉目一沉,“對不起。”
一句話就把她的神思震了回來,江月照訝然的看向他,“你說什麼?”
“剛才我母親說的話過了,你彆往心裡去。”顧城解釋道,語氣有些艱難。
江月照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我沒往心裡去。”
顧城將信將疑,卻突然聽她沒頭沒腦的說“顧城,你爸爸挺好的。”
他想,果然還是觸及傷心事了吧。
於是話沒過腦就脫出口“我爸爸也是你爸爸。”
江月照一愣,再次看向他。
顧城臉色一僵,硬邦邦的擠出一句“法律上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