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不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她相信柳聞鶯也並不知道事情的全部,或者斷章取義沒有告訴她全部。穆嶸或許有時沒心沒肺,但要說他是王子病什麼的,她不能認同。
他都已經決意妥協把樂隊簽給唱片公司,這樣大的讓步就是為了其他幾個成員,他一定不會故意搞砸的。
她好不容易找到穆崢的彆墅,穆崢一見她就指了指後麵的花園道“他在那邊,自從被那個老男人撩了之後就不太對勁,今晚是特彆的不對勁,你看著辦。”
“撩……是什麼意思?”原諒她一直不是很明白這個詞的含義。
“調戲。”
“啊?”和美睜大了眼睛,他被老男人調戲?
穆崢似笑非笑,語氣跟柳聞鶯差不多“原來你還不知道?”
也對,這種事兒哪兒好意思往外講啊?
穆崢願代其勞,添油加醋就把那晚飯局的事兒跟她說了。
和美在花園找到穆嶸的時候,他正坐在台階上彈琴,手指纖長,輕輕撥動琴弦就有很舒緩優美的調子流淌而出。
她以為他隻擅長搖滾那種隨性激烈的彈法,甚至以為他不過是跟很多擅長現場表演的人一樣懂得裝酷和調節氣氛。噢,對了,用她新學會的一個詞就是撩,擅長撩觀眾也是表演者的一種特殊技能。
可沒想到抒情的曲子他也彈得這麼好聽,一點點憂鬱,一點點悵惘,很多很多的感情,他信手拈來,卻又完全投入,不是靠簡單的炫技能夠做到的。
他的吉他也是真彈得好,相比之下以前曾受她傾慕、被她看作吉他彈得最好的程東都隻能算是業餘水平。
他這些深藏不露的本領,她都沒見他好好顯擺過。
其實她還是不夠了解他吧?雖然已經動心動情喜歡上他,甚至已經表白,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時刻讓她意識到,她對他的了解還遠遠不夠,他多顯露一丁點就足夠讓她歡喜。儘管有時是驚喜,有時是驚嚇。
和美在他身邊坐下,他隻是略略看了她一眼,就又低頭繼續彈琴,仿佛白天還跟在她身旁聒噪的是另外一個人。
他彈的曲子她也會唱,卻是日文的歌詞,唱出來大概他也是聽不懂的,所以都沒管她,任她跟著和。
她嗓音清甜,唱慢節奏的歌有種特彆治愈人心的力量。穆嶸終於停住撥弦的手指扭頭看她“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不是他吐槽,親哥這彆墅區清幽是清幽,但也夠不好找了,到了夜裡出租車都不好打,她一個女孩子居然摸到這兒來了,是特意來找他的嗎?
和美也不含糊,開門見山道“你今天為什麼沒去音樂節現場sho,我把你打傷了?”
“不關你的事兒,不想去,就沒去。”
“是你不想去,還是沙錘和大白他們不想去?”
穆嶸笑了笑“你又知道了,柳聞鶯告訴你的吧?”
和美站起來拉他“走,我去跟他們解釋,這根本不是你的錯。”
穆嶸把手抽出來“沒什麼好解釋的,他們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
“那怎麼行?你跟他們不是好朋友嗎,為什麼讓他們這樣誤解你?”
“好朋友還用得著我解釋嗎?你讓我怎麼解釋,說我他媽拒絕潛規則得罪了讚助商?這還沒入圈兒呢,我就得為這種人委曲求全?我們老穆家隨便一個人伸個手指都捏死他!是,我是不成器,可還沒到為了討生活去低聲下氣求這種醃臢貨色的地步。他們個個都有現實的困難,個個覺得我耍少爺脾氣,不知民間疾苦,是我斷送他們前程,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乾脆一拍兩散得了!”
和美急了“你彆這麼說你自己,我知道不是你的問題。”
“誰的問題最後不都砸在我手裡?你不也覺得我是傻瓜麼,莫名其妙攆你走,又莫名其妙去找你回來,沒一點安全感。你還是去找你的男神吧,他比我好多了。”
這家夥……這是吃醋呢,還是吃醋呢還是吃醋呢,到底有完沒完了?
和美搶過他的琴“我誰也不找,就守著你行了吧?畢竟那天你在我房間裡喝醉,睡在我床上,我該看的都看了,該摸的都摸了,你是我的人了,我要對你負責的。”
穆嶸怒“我是個男人,要你負什麼責?”
“那你是個男人被非禮了有什麼好難為情的,不能撩回去就揍回去唄!”啊漢語果然博大精深,新學的詞兒真好用。和美是鐵了心為朋友兩肋插刀了,重新拉住他的手“走,咱們找沙錘他們去,有什麼話當麵說清楚就好了。”
要是那個欺負他的讚助商也在的話,順便報仇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