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一下把傑瑞拽到後麵,瞪著他你來乾什麼?!
傑瑞冷靜地回瞪救你!
盧克把傑瑞推到後麵去,有點煩躁,痛恨自己一時頭腦發熱跑來出頭,但沒有辦法,隻得沉下臉,朝暴發戶揚了揚下巴,公事公辦似的說“請把外套脫下來。”
暴發戶對他怒目而視,指著他的鼻子“你……?!”
盧克眉間一凜,挪開他的手指,雙手一抓他的兩邊衣襟“抬手。”
暴發戶又想揍人“你乾什麼?!”
盧克於是不再理他,直接雙手一翻,往上一拽,暴發戶沒有防備,胳膊豎了起來,盧克刷的將他的外套脫掉,像是鬥牛一般抖了兩下,翻過來鋪在空著的桌麵上,拿過一邊精美的食鹽小瓶子,對服務員低聲說“走。”
小服務員驚慌失措,進退兩難,傑瑞扶住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無比溫柔的笑容,柔聲道“回去吧,小事,彆怕。”
他的樣子太美好了,小姑娘好像都打算在他懷裡哭一場,但是終究不是時候,立即嚶嚶地跑了。
暴發戶趕緊要衝過去抓她“你去哪?!”
同時,盧克從西裝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往下一按,用噴霧覆蓋了兩塊還沒乾的紅酒漬。
暴發戶又朝這邊撲過來“你乾什麼?!我的衣服好幾百萬的!”
……說好的幾十萬呢?
盧克根本不搭理他,看到酒漬變色,撚了兩小撮食鹽,如同做化學實驗一般精密地平灑在酒漬上,過了片刻,輕輕抹掉,將西裝又刷地往上一揚,啪地一抖,然後兩隻手如同輕巧地架子一般在後麵撐著西裝,對暴發戶說“好了。”
暴發戶醉眼昏花,怒道“你神經病啊?!臟成這樣讓我怎麼……”
盧克不動聲色地俯視他,暴發戶上腳要踹,傑瑞卻上前一步,臉色一變,指著本來有酒漬的位置,有些森然道“朋特先生,已經清理乾淨了!”
盧克和傑瑞一左一右,或是冷冰冰或是冷颼颼地盯著暴發戶,活像兩尊門神,愣是把人看得有點冒冷汗。
暴發戶一愣,周圍人紛紛圍上來,隻見本來殷紅的兩團酒漬竟然真的消失無蹤,潔白的西裝如同從未沾染過塵埃,比無人踏過的雪原還要潔白。
暴發戶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怒道“你把我的西裝換了!這不是我那件!”
盧克“……”
傑瑞“……”
圍觀群眾“……”
這時,首富之子站起身來攔住他,溫厚笑道“朋特先生,這確實是您的西裝,這位先生給您清理乾淨了,我來看看……哎,真是跟新的一樣,您就穿上吧,我找人給您開間客房,帶您去休息,好不好?”
朋特驚怒不定,似乎還想說什麼,盧克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傑瑞把胳膊肘撐在他肩上,活生生是把他當了牆,自顧自凹出一個曲折婉轉,一看腰就不錯的造型,笑靨如花。
首富之子羅伯特好不容易把狐疑的暴發戶哄走,轉過頭來笑看盧克和傑瑞二人“朋特先生喝多了,”他認得傑瑞,與他寒暄幾句,向盧克笑了笑,而後接著想與傑瑞聊天。
傑瑞跟什麼人說話都像眼中隻有對方,特彆討人喜歡,羅伯特很快做出打算帶傑瑞單獨聊的意思,向盧克點了點頭。
盧克“……”
交際花。
這時,傑瑞的女伴找了過來,挽住他的胳膊“嚇死我了,你沒事吧?!”
傑瑞看見盧克要走,沒搭理她,趕緊跟羅伯特打了個招呼,拽著盧克過來“這位是盧克·勃朗特,我發小,首都第一醫科大學醫學博士,年年拿聯盟獎學金,還是聯盟醫學研究院副研究員,我大哥的前任第一助理,我表哥路易斯將軍的現任第一助理。你最近不是正在談一個製藥的案子嗎?來,認識一下。”
盧克知道傑瑞這是在給他介紹人脈,於是握了好一會手,卻覺得羅伯特的眼神有點怪,總往傑瑞那邊飄。
看什麼看!他像護地盤的狗一樣想,恨不能齜牙威脅。
“來,盧克,陪我去個衛生間,”認識完,傑瑞拽著盧克要往宴會廳外麵走,“一會回來不醉不歸啊!”
說著,傑瑞就像一匹屁股著火的駿馬一般,拽著盧克嗖地穿過人群往外跑,仿佛真的膀胱要炸。
羅伯特在後麵搖頭,低笑“這都要人陪?”
盧克也這樣想,直到傑瑞拽著他到了一個露天星空瞭望台,往欄杆上一靠,然後把盧克抓過來,往他身上一歪,長須了一口氣“臉都笑僵了,嘴都說瓢了,真特麼累死爹……”
盧克渾身一僵,謹慎地偏頭看了一眼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抿了抿嘴,心跳有點加速。
傑瑞從小跟盧克在一起,就喜歡這麼黏黏糊糊的,特彆愛撒嬌。
傑瑞像沒骨頭一樣,整個人纏在他身上,用一種方言帶著撒嬌的口氣說“你咋來的這麼慢……老子煩都煩死了……”
盧克用胳膊環過他,低聲說“喝酒了?給你按太陽穴。”
傑瑞轉過身來,閉著眼睛,一本滿足地揚著下巴“按。對了你那是什麼神奇的清潔劑?還隨身帶著,哎,你這個潔癖也真是越來越……”
潔癖盧克用一隻手慢慢地按著他的太陽穴,一隻手拿出那個小噴霧“張嘴。”
傑瑞眯縫著眼往外看了看,而後把智商放在一邊,決定相信竹馬“啊——”
“彆吸氣。”
盧克把噴霧往他嘴裡噴了一點,傑瑞品味了一會,睜開眼睛“蘇打水噴霧?”
“簡單的化學反應。”
傑瑞一個大拇指伸到他眼前,差點按到他的眼珠,用另一種方言極儘誇張道“牛逼啊您!”
盧克要笑死了,臉有點紅。傑瑞乾脆靠著他的胸膛那麼一倚,歪著頭靠在他肩上“來媳婦,繼續。”
“滾。”盧克低聲說,動作卻停了。
那一瞬間,一種熟悉而難以壓抑的衝動占據了他的心頭。
他想抱傑瑞。
很想,快控製不住了。
不行。
不行。盧克想。
你是一個認真的人,他是一個風流的人。
你喜歡他,他不見得喜歡你。
他是一個少爺,而你……
本是一個仆人。
如果表達,會自取其辱,甚至失去一切,如果不表達,也許還能一輩子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