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休夫!
容琦不想被二少的笑容吸引,更不想被他神秘的語調一提馬上就興趣十足,如果讓二少感覺到她喜歡在他麵前放輕鬆,那麼她也就算是將把柄示人了。
被一個人掌握太多,她總是不太習慣。
她最近知道的事實在太多,心裡非常不舒坦,但是愁眉苦臉總是沒有用的。容琦以為二少會說花蘭節上有多麼繁華。
誰知道他一開口,“你那朋友的傷我可以看看,說不定能治好。”
這一句話,正中靶心。不用她措詞要如何開口,他就直接說了出來,若是他真的了解她心中所想,那麼他實在是太過……聰明,甚至於讓人懼怕。
容琦剛想到這裡,二少笑笑伸手拉過她長袖裡的手指,腳步一動就向前走去,“約人出去總要付出一點代價,我想來想去隻有這一件事能效勞了。”他輕巧地勾起嘴唇,端的是優雅非常,長袍的下擺掠過她的長裙,那份瀟灑和隨意,衣角和衣角糾葛著,他飄飄欲仙的模樣像是瞬間要帶她一起乘風而去。
簡單的一舉一動就讓她緊張的心情突然放鬆了許多。
容琦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受了那盒子裡的雕像影響,今晚看來二少似乎和那優雅的雕像重合在一起,美麗的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想到那雕像,容琦的手指不禁收攏,文靜初今日說的那番話,如果她還聽不出什麼那實在是太遲鈍了,文靜初能看到這盒子然後說起他那久違了的好友,其實就是在告訴她,她遇到的那個神秘人,就是他口中那個好友。
二少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這個看似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人,會有什麼心結。他做的每一件事不過是順手拈來,彆人費勁千辛萬苦,卻不如他輕輕一笑。為了治她臉上的疹症旁人費勁辛苦,他卻帶著她縱馬奔馳了一夜,就全都解決了,簡直就是順手拈來。
容琦到現在還不知道二少到底還有多大潛能。
反正事已至此,索性她就直接挑明,“你認識他。”
二少眨眨眼睛,幾乎不假思索,“認識。很多年前就認識。”
容琦道“那你為什麼不早點來幫他解毒。”
二少道“我一直躲著不敢見人,也是最近才敢在江湖上行走,我沒想到他會躲進公主府,他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讓人找到的人。”
容琦看著文靜初房間的燈光,“那你現在準備用什麼身份去見他?”
二少挑起眉毛,“公主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嗎?”
她叫瑾秀去拿藥來迷倒文靜初,她確實已經安排好了。文靜初已經知道二少的存在,二少同樣也知曉了文靜初,既然這樣兩個人卻都不將話說明,就一定是還有什麼她所不知道的緣由在其中,既然現在不想相見,她就不讓他們見麵。
二少道“如果不是知道公主已經算好了,我也不會來。”他的掌心微比她熱,修長的手指一合將她的手全部握住,那體溫隨著他的手心傳過來,一絲絲地仿佛能滲透她的身體,讓她有一種如同羽毛輕拂的異樣。
他側過頭看她,他知道她一定會覺察出他和文靜初的聯係,她比他想象的更加敏銳,每一次都會稍稍讓他感到意外。
她雖然並不張狂,但卻掩飾不住那份異於常人的特彆,就像一朵熱烈的花朵,雖然在花海之中卻格外的妖嬈。
容琦忽然覺得耳邊一熱,已經被他用修長的手指碾上什麼東西。她正要開口詢問,他已經笑著,“來的路上我采了一朵罕見的蘭花。”
她不禁詫異,“還有這樣的習俗。”話說到此,那淡淡的蘭花味已經慢慢飄入她的鼻端,與她平日見的尋常蘭花果然不同,這香氣似是帶著深穀的幽香,讓人聞過一遍就再難忘記,“隻是可惜這樣摘下來一夜之間就會凋謝。”
他笑笑,“我十年之前曾見過此花,當時也是抱著珍惜的態度沒去采摘,等到過了幾年再去之時那花已經不在原處,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便不想再錯過。”他伸出手來,掌心內有一顆小小的種子,“知道你會惋惜,我也怕此花再難尋就一同采了它的種子。”
容琦聽著二少這個理由,不禁笑了,“你這算什麼,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二少眨眨眼睛,“作這首詩的人心中一定有遺憾,年少時常常被俗世蒙住了眼睛,錯過最值得珍惜的東西,所以現在想起來才忽然迸發心中的激情。”
容琦忍不住笑起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
二少道“此話很應景,既然有錯過,那就會更懂得珍惜,許多人的少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容琦再一次笑出聲,剛才那濃濃的睡意,現在就像被風吹走了般,一下子不見了蹤跡。
兩個人走到文靜初的門前,容琦道“萬一他沒睡著。”
二少搖搖頭,“他有一個習慣,一高興就會食量大增。”
容琦看著二少臉上的笑意,她本來是出自一片好心,如今這樣一來倒像是和他一起捉弄文靜初。
屋門被推開,文靜初果然已經靠在軟塌上睡著了,顯然他在被藥迷倒之前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抿著的嘴角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他還試圖喝掉桌上的茶水,結果不慎碰倒了茶杯,水順著桌子流下來。
雖然看著此情此景內心稍有不忍,容琦還是將袖子裡的藥瓶放入二少手裡,反正已經迷昏了文靜初,現在再放棄已經來不及了。
至於二少幫文靜初療傷時用的手段容琦就看不懂了。
二少借助了幾根銀針,然後是用於解毒的藥丸,大概還用了內力幫文靜初趨毒,一套下來雖然行雲流水,但是額頭上也隱隱見了汗珠。
文靜初那青紫的腿顏色漸漸變暗,他的武功也隨之付諸東流。可是在她看來放棄一樣卻得到另一樣,總是值得的。
“他明天早上就會醒來,”二少收拾完手裡的東西,將藥瓶又還給容琦,“若他餘毒未清,公主隻要再讓他服一次藥丸即可。”他轉身將文靜初房間裡的棋盤拿出來,然後擺上黑白棋,“這是一盤殘棋,他醒來之後就會明白。”說完後他抬起頭眨眨眼睛,“街市裡賣用蜜糖做的河船,去晚了好看的就沒有了。”
容琦似是認真地考慮了一番,“我還沒見過用蜜糖做的河船,今晚就去看看吧!”
公主府內本來用於密探的僻靜之所,眾人聚在一起全是因為楚亦拒絕了藩國的和談條件,這樣一來戰火會飛快地燒起來,就會有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大家興致勃勃地前來聚集,為的就是聽臨奕一句話,誰知道臨奕到現在也沒有出現。
臨奕早就讓他們折服,不然也不會這樣跟隨他。
可是如今朝中政權已經被他們控製一部分,文官武將都準備適時起事,有恰遇這樣的時機,臨奕為何一點都不為所動。
莫非和長公主有關係?最近臨奕和長公主之間表現的似乎十分微妙,難道臨奕真的對完夏國長公主有意?
人群騷動了一陣,還是有人站出來準備向臨奕問個清楚。
臨奕的房間亮著燈,那人規規矩矩向往常一樣叩響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