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卻說“公子,你可曾想過為何不是尤公子或者尤家任何人給你寄信,偏偏是二小姐派人給你送?”
東冕提筆正要寫字,聽聆聽這麼一說,倒也停住筆細細一想。不一會兒,東冕便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指著聆聽“還是你小子猴精。”
聆聽見主人領悟,連忙狗腿地湊近“公子,這尤二小姐可不是比王小姐出身好?容貌雖不及王小姐,但公子更愛江山罷?”
東冕將筆在聆聽臉上一抹,聆聽白臉上瞬間多了一條黑線。聆聽也不擦,反而親昵地握住東冕的手。
東冕哈哈大笑“此言不可亂語。”
聆聽曖昧地笑道“自然。”
東冕便回複尤二小姐,不僅願意去尤府當府醫,還添了一兩句曖昧之語。尤二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很快便遣人將厲東冕接進府裡。厲東冕和尤二小姐暗通款曲,鴻雁傳書,竟然比與王瀟瀟在一起時更纏綿。尤二小姐又是個財大氣粗的,經常送金送銀給他,東冕因此也積攢了一筆財富,還在銀莊裡存了生利息!
東冕在尤家得勢,厲雅璜在任家的腰板也挺得更直,任九隆這新舅子能得了尤家的青眼,他自然願意經常邀請他來吃酒,倒把章珠不知忘去了哪裡。經過紅顏一事的風波,饒是任九隆再怎麼想保持中立,都是不能的了,他必須在皇後和林妃之間選一個——而最後,任九隆還是為了妹妹選了皇後,徹底投靠了尤家。
轉眼間,紅顏和瀟瀟已然被關了兩個月。重陽節降至,任毓和連氏又快到臨安,任九隆為了名聲好聽,打發榮博吩咐章琬帶著孩子們回家過節。
恰逢章子聰病了,告假在家,章琬便叫紅顏和瀟瀟來章府探病,委婉地解除了二人的禁錮。
妹妹來了,代忠自然也不在瀾華軒呆,隻飛也似的去章家,惹得知梅直埋怨“好個沒心肝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在我這兒吃的多少好東西呢!”
代忠隻笑“你且記下,將來有的還。”言訖便一路跑出去,駕馬走了。
知梅絞著帕子,倚在窗邊嘟囔“你用什麼還?銀子我才不稀罕。”
代忠飛馳去章家,來不及換沾了汗的衣服就到母親那去,見母親正抱著紅顏和瀟瀟在哭,代興也站在旁邊抹眼淚,他忍不住也流出分不清是開心還是心酸的淚。
紅顏一見代忠來了,不管不顧撲進代忠的懷抱“哥哥!”
代忠撫著紅顏的臉頰,平時不裝任何東西的眼眸裡盛滿了心疼“瘦了。”
雲檀偷偷拿手帕擦擦眼角。
這是這兩個月來她第一次見到代忠,他依舊那麼大方不羈,和她這兩個月的思念裡一模一樣。
章子聰咳嗽著由章珠扶出來。
章琬連忙也去扶“爹,您尚在病忠,出來乾什麼?”
章子聰隻向瀟瀟和代忠招手,待二人來到身邊,便一手牽一個,眉眼裡都是真心的寵溺“好孩子好容易來了,我哪兒有不見的。”
章琬笑道“您若是喜歡,日後讓代忠多多帶瀟兒來看您便是了。”
章珠道“爹喜歡他倆日後都是一起來呢。”
代忠愣了,瀟瀟羞紅了臉。
章琬和紅顏麵麵相視,又見章子聰沒有反駁的意思,便無語了章子聰自己沒有兒子,兩個嫡出的女兒一個隻留下他最喜歡的孫女,一個生了健壯英武的兒子,都到了可以說親事的年紀,他這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加固章家內部的力量。
但是章琬哪裡能同意啊?章子聰喜歡,不代表章琬和任家的人喜歡。先不說之前的恩恩怨怨,瀟瀟已經是孤兒,縱使帶著百萬家財,但沒有根基,沒有娘家的依靠,對代忠的前途根本沒有幫助。娶王瀟瀟是對王瀟瀟天大的照顧,是章子聰的大私心。王瀟瀟本人還心有所屬,代忠也在雲檀和風月之間流連,哪裡能成?
雲檀不免也有些心猿意馬。
若是代忠娶高門之女,勢必不能婚前納妾,那麼自己的未來便遙遙無期;但若是娶王瀟瀟,身為任府丫頭裡的一把手,她當妾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可是代忠的事情還沒定下來,她也沒有主意。
一家人各懷心思正在尷尬,下人來報“稟老爺和各位主子姑爺、明大人和柳大人在前廳吃茶呢。”
章子聰忙道“珠兒扶我去前廳見客,阿大和興兒隨我一起,你們娘兒幾個自己玩罷,晚飯彆忘記出來吃。”
紅顏等人應了,送章子聰來到門口,才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