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曲子山也挺身答道。
……
“煜……救我……”聽到這句撕心裂肺的呼喊,江庭煜恍然從夢中驚醒,騰地一下坐起了身,心臟如擂鼓般狂亂不堪地跳動著。
“小如……小如……小如出事了嗎?”
江庭煜抹了下額頭上涔涔冷汗,擂鼓般的心跳突然被一陣驚懼攫住,讓他感覺窒息,悶疼。
“現在美國時間是半夜,而悉市的時間是下午,這時候小如應該正在上課,不會的,大白天她不會出什麼事的。”江庭煜喃喃自語,自我安慰著。
怔愣了好半天,他才又緩緩地躺了下來,翻身抱住了那個溫暖柔軟的抱枕,喃喃道“小如,我好想你……”兩行熱淚順著眼角彙成了一道蜿蜒的小溪流了下來……
曲清如醒過來後,看到守在病床前的叔叔和嬸嬸,艱難地蠕動著嘴唇,說出的第一句話是“孩子呢?”
嬸嬸隱忍著內心的悲傷,眼裡掠過一絲諱莫如深“孩子生下來有些缺氧,現在還在危重病房裡,醫生說過幾天才能轉到普通病房。”
聽到這個揪心的消息,曲清如的眼眶一紅,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嬸嬸趕快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柔聲安慰道“彆哭彆哭,坐月子不能哭的,將來對眼睛不好,醫生說了,孩子過幾天就好了。”
“是男孩還是女孩?”曲清如聲音虛弱地問,氤氳著水霧的眼睛閃著期待的光芒。
“男孩。”
男孩?長得一定像他吧!曲清如的臉上緩緩浮出一抹幸福的微笑,又輕輕閉上了眼睛。
一周後,曲清如出院了,可始終見不到孩子的麵,從叔叔嬸嬸諱莫如深的眸光和閃爍其詞的話語中,她終於發現了端倪,一種不詳的預感不停地在腦海回旋縈繞。
她緊緊地握著嬸嬸的手,好像是尋求某種力量似的,艱難地問出了那句一直折磨著她的疑問“嬸嬸,您實話告訴我,孩子到底怎麼了?他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說什麼話呢!孩子已經脫離危險了,醫生說還需要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彆想那麼多了,把身體養好後孩子也就回來了,到時候你才有力氣照顧他。”張秀芬是過來人,她知道月子裡的女人有多麼脆弱,稍不留意就會落下病根,所以她儘量采用緩兵之計,先不告訴她那個殘酷的現實,等她出月子後再說出實情。
可敏感的曲清如顯然不相信她善意的謊言,握著她的手越收越緊,臉上故意露出堅強的神色,溢滿水霧的眼睛裡閃爍著乞求的光芒“嬸嬸,您告訴我實話,孩子是不是真的不在了,求您實話告訴我!”
“小如!我苦命的孩子!”張秀芬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終於決堤了,她趕快將曲清如攬進懷中,聲音悲痛顫抖,“嬸嬸告訴你,你可要想開點。孩子他……確實不在了,醫生說他大腦缺氧,生下來不一會兒就斷氣了……”
聽到這個殘酷的現實,曲清如的身體瞬間就僵住了,她感覺不到了心臟的跳動,感覺不到大腦的運作,甚至連四肢百骸都變得麻木無感了。
她並沒有像嬸嬸所擔心的那樣痛哭流涕,傷心欲絕,而是唇角機械地扯出一抹淒苦的弧度“他果然不在了,他果然徹底地不要我了……”
他真的好狠心,連她唯一的希望他也狠心地從她身邊奪走了,讓她對他執著的念想和堅持瞬間化為烏有,成了泡影。
從此以後,他們再沒有了任何的牽絆和掛念,他將徹徹底底地從她的生命中消逝,流散,她恨他的無情,恨他的狠心,恨他的殘忍……
白天,曲清如會儘量偽裝出堅強的樣子,很配合嬸嬸的悉心照料。
夜深人靜時,她孤身一人躺在床上,在漆黑、狹窄和沉悶中無拘無束地發泄著心中的淒苦。這淒苦就像張開的黑色翅膀,包圍著她,緊緊地壓迫著她,使她無法喘息,隻能任孤苦委屈的淚水一次次打濕枕巾,一次次哭疼了眼睛,喊啞了嗓子……
慢慢的,她白天的精神開始變得恍惚起來,目光呆滯,動作機械,反應遲鈍,整個人經常處於怔然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