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孝所言甚是,至於糧草方麵,可作速令人在江淮方麵散播留言,隻說曹仁欲焚穀燒糧,令百姓有所提放,這樣則可保全一部分糧種,已備我軍日後入淮調動。”說話者,麵淡目威,正是袁熙的另外一位主謀賈詡。其人用計狠厲,時能一語切中要害,深得袁熙器重。
兩大謀主數言之間,瞬時便令袁熙下定決心,於是沉聲說道,“不錯,用兵貴在速勝,若兩方相持,則久戰無功,且會助長敵人氣勢。聽今日斥候回報,目前曹仁軍力分散,夏侯尚一路擋陳登,曹洪一路抵擋沮授,至於壽春接口阻擋我軍兵馬的乃是逆賊麾下曹真,我當作速領軍南下,速破曹真,再急襲壽春!”
“二哥,顯雍有一想法,不知可行否。”
袁熙話音剛落,就見袁買急忙出班獻策。
袁熙微一愣神,接著續道:“顯雍有何想法,說來聽聽。”
“二哥,既是要速戰,與其強行進軍,不如對於曹真,使用佯攻策略吸引其注意力,另遣派一軍從小道徑直前進,繞過淮西、蓑水,強攻壽春,一戰定勝負。如此,淮南五路派遣的軍馬未歸,曹仁縱是龜縮壽春也沒有辦法久持。”
一時間,帳內靜的驚人,諸人儘是低頭沉思。
袁熙閉目細細的思略袁買所言。
少時,隻聽顧雍突然開口言道:“五路大軍齊攻壽春,曹仁兵馬外調,但不代表他沒有留下後手,不知道五公子可曾想過,若是曹仁與境內伏留一支奇兵,居中救應五路,那這支深入的孤軍又該如何?”
袁熙聞言亦是徐徐張開雙目,轉頭看向袁買。
袁買目視著袁熙和顧雍迫問的眼神,半晌方輕輕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袁熙不由一樂,這家夥,是袁家的種。
其他眾人聞言也不由曬然,有些城府較淺的武將不由低笑出聲來。
袁熙輕歎口氣道:“顯雍,兵家大事豈能兒戲,你的想法雖好,但是差在穩健。”
對於用奇也是袁熙的拿手好戲,為何現在不用,以前用那是自己弱時。
如今自己勢大,不以勢壓人豈不可惜,再說萬一不克豈不有損威名。
袁買聞言急道:“二哥,中原自經大決戰,戰亂後,雖經二哥屯田改製,但糧草一向難敷,淮南富庶,若得此地,則我軍便有一塊充足的墾田養糧之所了,日後對付孫策就靠這了。一旦等到曹仁焚穀燒糧,則我軍縱是破曹,數年之內,淮南糧地也不能為我軍所用,二哥!除了曹仁,我軍日後麵對的敵人還有很多啊!”
“主公,元歎以為不妥。”見袁熙意動,顧雍不由急忙出班反對,“此事關乎重大,我以為談論這些遠事尚還不到時機。”
“二哥,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此事關係重大,還請二哥三思!”袁買也急了。
“奉孝之意若何?”
關鍵時刻,袁熙隻是輕輕的轉首,一臉淡然平靜的看著那麵亦是一臉沉思之色的郭嘉。
隻見郭嘉輕輕的眯著眉頭,睿智的雙目飄忽不定,在微思半晌之後。
方聽郭嘉輕輕的細細言道:“正如五公子所言,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袁熙在聽聞郭嘉之言後,半晌終於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好,既如此,便依顯雍所言。”
一個優秀的君主除了自己有才能外,還要充分發掘下屬才能,不然縱使自己天縱奇才也會累死,比如諸葛亮,再比如楊廣,覺得沒有人比得上自己,所以乾剛獨斷。
袁熙也就懶得儘力了,掌握大綱即可,這一點太宗皇帝李世民做的比較好,深藏鋒芒,發揮臣子才能,才有了後來的貞觀之治。。
袁買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下,接著輕輕的舒緩了一口氣。
此時,隻聽郭嘉繼續言道:“隻是此事事關重大,這奇襲軍的首領,需得派遣一位經驗老道,能征善戰的將軍。此人須得不但深通兵法,還要善使奇襲之術。”
聽聞郭嘉直言,便見帳中諸將一個個摩拳擦掌,似是都要爭取此功。
袁熙聞言亦是道:“不錯,分兵將領我必須好好斟酌,派誰去好呢?!。”
郭嘉笑道:“依嘉之見,此事非得張郃將軍不可,其次以五公子為副。”
張郃除了統禦才能強,其實善於奇襲,在袁軍中以用兵沉穩,奇正得當出名。
而且以袁家五公子監軍,倒也合適。
袁熙聞言後,不住點頭道:“奉孝之言甚善!那便如此吧!”
萬事既定,在又商討了一些,關於奇襲的細節後,袁熙便宣布散帳,但卻是獨獨留下了袁買。
看著一臉疑惑的袁買。
袁熙沉默半晌接著方道:“兵者凶器也,但用兵者豈無不冒險之理,既然顯雍你心意已決,二哥便期待你的表現,萬事須得小心而行,行軍不懂的難事多向俊義將軍詢問。”
袁熙十分看重自己這個五弟袁買,其實袁熙這也是一種補償心理,因為之前的袁家兄弟手足相殘,差點被曹操端了,所以袁熙才如此愛護袁買,更深層次原因是,也許袁熙想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樣,用如此來洗漱自己的罪孽吧。
明成祖朱棣也是如此做的。
袁買輕輕的點了點,拱手說道:“二哥放心,顯雍定然不辜負二哥厚望!”
袁熙欣然的額了額首道:“萬事小心,切不可隻顧衝鋒,要多思良謀。”
袁買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
半晌後,兄弟倆相視而笑。
後來的中山王大司馬袁買,成了最忠誠的宗室王,也是袁熙用來製衡外戚勢力和大臣勢力的一把尖刀。就像唐朝江夏王李道宗一樣。
淮南,壽春。
原先袁術唐璜富麗的新宮之內,隻見曹仁靜靜的坐與高位,眼神中全是滔天憤怒。
少時,隻見曹仁猛然一拍桌案,怒道:“袁熙竟然儘皆與我曹家作對!當真罪不可恕!孟德的仇就由我來報吧,更可恨的是就連劉備那織席販履之徒也敢來征討我!他憑的是什麼?”
半晌後,等曹仁靜了,隻見其手下的蔣濟奏道:“將軍縱是有衝天之怒,亦當謹慎從事。如今以曹真將軍為首的三路征討軍已是儘皆出征,料不久之後必有佳音捷報。隻是,以防萬一,將軍當下令,在淮南境內安插一軍,以防袁熙,劉備等人稱我等空虛,分兵突襲壽春。”
隻見曹仁難得的自傲展眉一笑:“嗬嗬,我曹子孝用兵多年,難道尚還不及汝等?在曹真等人出征之前,我便在壽春前江口安排了一路奇兵,為救應使,並且以防賊子乘虛而入。豈是爾等所能料之?”
曹仁行軍打仗確實有一套,不過此時的曹仁其實已經喪失理智了,不然也不會如此。
蔣濟聞言不由詫異道:“將軍用兵果然有先見之明,令人防範不及,子通深感佩服,隻是不知道這路救應使是哪位將軍?我等為何從無所知?”
曹仁哈哈笑道:“用兵貴在令人難防,況且此次調動非經爾等之手,乃是本將軍親自安排,故汝等不知。至於這路救應使嗎...”
曹仁打了頓,在環首看著眾人眼中儘是詢問之色後,方才一字一頓道:“便是以前兄長的愛將,樂進,樂文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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