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要是去了延津的話,咱們現在於半道上設伏也不遲啊。”顧雍建議道。
“遲了些!”田豫指向東邊,“濮陽就是曹cao的眼睛,他們哪有不將消息彙報過去之理。”
袁熙一陣頭大,問道“幾位可有破敵良方?”
“曹cao地兵馬還未集結完畢。等他回到濮陽一線。就是兩軍對恃的局麵,隻有那時才能尋找出兗州軍地破綻。”賈詡答道。
眾人都沉默下來。有時候計謀不是說出就能出地,還要依據戰況適時定計。
大軍在城中埋鍋造飯,稍作停留,兩個時辰後,繼續啟程,前往黎陽。此時袁熙心情無比複雜,曆史正在按照既定的軌道運行著,儘管未卜先知,但仍然被命運所左右著。
黎陽城仍然繁華,袁軍在白馬的失利,並沒有讓滿城的百姓噤若寒蟬。所有的人心裡都在想,反正曹司空軍紀嚴明,不會濫殺無辜,誰做天下,老百姓還不過日子。
這也許就是袁氏重斂重稅,嚴刑峻法,縱容官吏欺壓百姓所帶來的惡果吧。
主簿高柔來傳令,大軍駐紮在郊外,隨時聽候調遣,隻準許袁熙帶親信進城,其餘眾人都在城外留守。
見到大舅哥高柔,袁熙本來想多聊會兒,不過也知道不是時候,於是和高柔打馬而前邊走邊說,高柔把最近的戰況,也微微透露了部分給袁熙,讓袁熙心裡早作準備。
袁熙見到父親袁紹的時候,他正躺在床上大發雷霆。袁熙走進去,看到袁譚和袁尚垂首躬身,侍立在床前。
老爹袁紹的臉上怒意無窮,一邊咳嗽,一邊厲聲嗬斥,一定要殺了那個曹阿瞞。
他的眼中布滿一條條細微的血絲,說話的時候聲音沙啞而低沉,似乎是有一股氣堵塞在嗓子眼裡,咽不下,也吐不出,異常的難受,侍妾則不斷地用手,幫他輕揉著胸口。
“父親”袁熙快步走進去,拜倒在床下。“孩兒回來了。”
“哦,顯奕啊。”父親冷冷道;“你回來了,真是時候。”
袁熙差點被這句話凍住,心想,壞了,老爹一定覺的羞於不聽自己的告誡,這可怎麼辦,得想一套說辭,讓他心裡平衡下來,不然大事不妙,自己老爹可是很自尊的主。
卻聽身旁大哥袁譚開口道;“二弟說的一點沒錯,倘若早聽了你的,我軍也不至於有今日之敗了。”
袁熙的腦子轟的一聲巨響,心道袁譚這小子陰我。而聽到袁譚的說辭後。袁紹本來不好看的臉色,瞬間變得漆黑,衝著外麵厲聲道;“來人,把這個沒規矩的侍妾,給我砍了。”
外麵衝進來幾個武士,把已經嚇得不會說話的侍妾,拽住頭發,拖出門去。
袁熙默默看著這一切,心中肅然。
袁紹看著袁熙,拉著臉道;“青州的事情,你辦的不錯,下去吧。為父要休息一會。”
袁熙一愣,怎麼就要趕我走呢。便出言說道;“孩兒已經收兵回來,自當解除兵權,明日把青州牧的印綬交給父親。”
袁紹咳嗽了一聲,道;“額,那也不必”
袁譚突然輕笑著打斷袁紹的話,搶白說道,“父親,二弟心裡還在想著以前的事情呢。他這次又立了大功,為袁家掙了臉麵回來,父親您不如封二弟一個車騎將軍,隨軍出征的將士也要大肆封賞,也好讓冀州上下人等心服口服。你說好不好三弟?”
袁尚身子一震,冷哼了一聲沒開口。
袁紹臉上怒容更盛;“顯奕,你帥部狙擊曹軍側翼,立了大功,想要什麼封賞?”
袁熙心想,袁譚的話,表麵上聽來都是為自己請賞,其實句句都像尖刀刺進袁紹的心臟,刺激他敏感的自尊心,居心叵測,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呢。
袁熙心裡歎了口氣,如果不出點絕招,彆想過這一關了,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麾下將士以及自己女人想一想啊。
以前聽評書的時候,知道曹操兒子曹丕和,他才華橫溢文武雙全的弟弟曹植曹彰,爭奪儲位的時候,有一條計策是,專門用來老年人的‘藏拙示孝’。
曹丕,知道自己的才華不如弟弟,但還想當世子,所以就想了條妙計,每當他去出征或者老皇帝出遠門的時候,他就嚎啕大哭,說舍不得父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囑咐父親要保重身體雲雲。
結果這樣哭下來,一來二去的,居然讓他把世子位哭到手中。可見在曹操的心裡,孝順才是第一位的。而且袁紹和曹操是發小好朋友,不是一家人可玩不到一塊去。
逼不得已,自己也用用吧,都是老大給逼的,“父親”袁熙哇的一聲哭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泣不成聲,道:“孩兒隻希望父親能夠長命百歲,萬壽無疆,其餘的什麼也沒有想過孩兒,之所以能夠打勝仗,也不過是因為心裡一直想念父親,想為您老人家分憂解難。孩兒不要封賞,孩兒隻要父親事事順心,事事如意嗚嗚嗚嗚”
一開始,袁熙還有點刻意做作,可是哭到後來,想到父親袁紹把自己養大,如今卻要飽受曹賊欺淩氣的一病不起,心中酸楚,悲從中來。
袁紹經袁熙這麼一折騰一下子啞火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乾什麼和兒子過不去,何況自己兒子還有功勞呢。
袁熙這麼一哭,袁紹確實被感動了,關鍵時刻還是這個二兒子靠譜,顯思,顯甫還是差了點。
“顯奕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袁紹轉過頭來。急忙把袁熙扶起來,一場危機悄然化解。
冀州中軍渡河失利的消息傳回來,袁紹在黎陽。袁紹跟幾個幕僚商議後,會合了後麵押運糧草地一萬多兵馬,再從冀州幾個縣城征集來五千多兵卒。然後將黎陽作為屯糧點,留下萬人負責從鄴城到黎陽地糧秣押運。
接下來約三萬五千多冀州兵,一萬多幽州兵從黎陽白馬一線渡河。袁紹留下鞠義、高覽的約一萬人馬屯駐白馬津。
然後集中兵馬直撲南麵的白馬。白馬是陳留的門戶,拿下這裡就能進而攻擊陳留。
可是曹cao軍也適時回防,三萬兗州兵屯駐白馬。除了加高城牆,還在旁邊壘砌起營寨。冀州軍攻城器械一時沒有到位,隻能也壘砌起營寨跟曹cao軍對恃。青州軍也是隨同冀州中軍一起在白馬壘砌營寨。
如此,冀州方麵在黎陽有近一萬人,在白馬津有一萬多人。屯駐白馬有近八萬人,全軍共計十萬人馬。
兗州方麵,屯駐濮陽有一萬五千多人,屯駐白馬有三萬多人,負責運送輜重糧草的有五千多人,共計五萬人。
在濮陽白馬津方向。兩軍可謂持平。而在白馬方向,兗州軍在人數上處於絕對劣勢。
於是,曆史上有名的,決定河北跟中原走向地“白馬之戰”正式拉開序幕。而在後世看來,此時已經是“白馬之戰”的第二階段,也就是相持階段。
曹cao軍雖然隻有三萬多人屯駐白馬,但是他們士氣高漲,又都是兗州jing兵,配備的武器也是十分jing良。所以冀州軍的初次試探xing進攻很快宣告失敗。
袁紹跟一眾幕僚商議後。采取了“層層推進”的戰法,也就是將營壘向前推進,一直壘砌到敵方營寨和小城前,兩百到三百步距離。如此近的距離,莫說強弩,就是一般地弓也能she到對方營壘處。
袁紹這樣做不是沒有道理的。冀州軍中多配弓弩,特彆是弩的數量比曹cao軍要多不少。他們推測,這樣拚消耗下去地話,兗州軍可定先垮掉。要是兗州軍支撐不住,而撤退的話,他們就可以乘機一舉擊潰對方。直搗陳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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