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布局_袁閥_思兔閱讀 

7布局(1 / 2)

賭坊

就在袁熙將祝奧打發走後,夥計稟告說有個中年文士在店裡說要求見袁二公子。袁熙則突然想起半年前的一件事來,頓時欣喜若狂。

半年前是祖父袁逢忌辰,袁譚袁熙代袁紹袁隗回汝南老家祭拜,袁熙差人打聽起荊北豫州一帶的豪傑和名士,遺憾的是有些人不是現在的他能招攬的,大多也沒有機會去拜訪。

偶然的他得到一個消息,說南陽有個叫張紘的名士剛辭官打算回鄉在南陽客居一段時間,原來張紘被大將軍何進征召為掾屬,而張紘發現時局混亂於是趁機辭官回鄉,恰好那時袁熙回汝南祭拜。

於是袁熙找了個借口,帶著許褚和兩名仆從繞道穎川先去宛城,在南陽稍加打聽就找到了張紘住處,袁熙備好禮品就以去拜訪張紘。

張紘這時近四十歲雖然有些名氣,但仕途一直不得意,在洛陽察覺天下即將大亂所以打算先回廣陵會同弟弟張昭然後去江東避難。而隨著詩集的流傳袁熙的名聲已經頗為流傳,這也是有那個時代重文學家世的背景。

張紘也是聽過這位袁二公子的,想不到他竟然會拜訪自己。

袁熙以子侄之禮拜見張紘,袁熙先是客套了一番,然後提出拜師學習易經的目的。

當時文人君子是要學經學的,這其中就包括易經、尚書、詩經、禮記、春秋,這是從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後要求士大夫學習的內容,以求移風換俗安定社會。

所以袁熙想拜師學易經倒是沒有什麼奇怪,隻不過張紘推辭說家有要事,不能長期指導袁熙易經,隻能在幾天內教授他一些心得。

不過在幾天接觸中,張紘對袁熙嘖嘖稱奇,對於儒家、法家、道家二人也是相互探討,張紘對袁熙如此年輕就有如此見地頓生好奇,於是和袁熙探討了一些時勢。從漢世祖皇帝談到當今黃巾之亂。

“我朝自世祖皇帝立國後,外戚、宦官、大臣爭權不斷,再加上天不佑漢,國無長君,內有母後乾政,政令不通,一百五十多年下來以成積重難返之勢,而當今天下剛剛平定黃巾之亂,然熙以為這將是大亂的開始,朝廷積弱,地方諸侯做大,帝國將再次麵臨前漢末年時的亂局,所以熙不才,希望先生教小子我定亂安民之術,熙感激不儘”袁熙侃侃而談。

張紘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公子真是大誌之人,然時局如此,非人力所為,公子父子皆人傑能傾身下士,又有人望,若擇一地以觀天下則大事可期也。”

袁熙、張紘相談甚歡,促膝長談許久,張紘決定回廣陵處理完家事再回洛陽儘師生之禮。

回想起那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時間真快現在袁熙聽到張紘到來,他暗下決心不論用什麼方法也要將這個以後號稱江東二張的謀臣留下,於是在賭坊的後堂見到了張紘。

張紘近四十歲留著一縷長須,身材勻稱容貌普通,並不像許攸那麼高大。但袁熙知道那看似平凡的外貌下潛藏著可怕的智慧,可為帝王之師。

後來張紘張昭兄弟均成了帝王之師名滿天下,北張紘輔佐袁熙,南張昭輔佐孫策,而二人的學生也是天下爭雄的豪傑。

袁熙也來不及裝束跑到門外驚喜道“子綱先生終於來了,我袁家大事可期了,”張紘對袁熙的禮賢下士也是感動“慚愧,多謝公子相迎”袁熙安排張紘上坐以師禮待之。

於是袁熙也不見外開門見山道“子綱先生,如今時局,當何以教我”

張紘撫須道”現在陛下病危,而大將軍和宦官衝突一觸即發,而以大將軍的智慧而言他必將招諸侯進勤王,因為西園兵馬都在宦官蹇碩控製下,所以京外征兵也就成了必然,但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就怕地方諸侯尾大甩不掉,而公子和袁中軍可借此充實自己的勢力,以求在這亂局中謀求最大利息益,而宦官一倒台則西園之軍則成無主之地,到時就是公子和袁中軍擴展羽翼的時刻。到時則一地儲軍淄蓄士馬觀時局,進退自如。”

果然是這樣,袁熙早就覺得張紘不是平庸之輩,這幾年之所以名聲不顯,肯定是在大將軍府藏拙。

袁熙知道曆史所以能知道事情大體脈絡,而張紘憑借蛛絲馬跡就能推斷出如此真當是大才。

袁熙不由感慨道“先生果然才智非凡,一眼就看的通透,卻不想小子還在你麵前賣弄。還請先生恕罪。子綱先生至,真乃我袁家之幸,我袁熙之幸也,先生真乃我之範增也,還望先生以後不吝賜教。熙今日就放浪形骸一次,我欲拜先生為亞父,懇請拜在先生膝下,日夜聆聽先生的教誨,若先生不以小子鄙薄,還請先生收容。”

“亞父麼。”張紘喃喃道。看來這二公子果然不簡單。曆史上,管仲被齊桓公尊為亞父,範增被項羽尊為亞父。亞父豈是那麼容易當得,看來自己這把骨頭要賣與麵前這個看似憨厚,實則狡詐的年輕人了。

火候也差不多了,張紘也不再做作,上前將袁熙扶起,拱手稱道:“不敢,不敢,公子見笑了,但願為公子之師以求功薄後世爾。公子身份尊貴,諶鄙薄小人,豈敢以亞父自居。若公子不嫌棄,紘願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而且公子深得家傳,紘恐怕能教予公子的東西不會太多啊。”

袁熙張紘相視而笑。兩人都從對方眼神裡看到些許輕鬆,這之前的相互試探可把兩人累壞了。

回到袁家後,袁熙將張紘安排到了家中,跟許褚一家一個院落,並安排一個仆人伺候。

他想通過一番恩遇將張紘先以的老師身份留下來。袁紹還是很愛才的,而且能禮賢下士,早年間他自稱隱居,表麵上不妄通賓客,其實在暗中結交黨人和俠義之士,如張邈、何顒、許攸等人。

午後,袁熙帶著許褚來到北宮,遞上牌符等了些時候,得到傳召方才進去宮中,而許褚就在宮外等候。

這時十四歲的劉辨,同九歲的劉協正在一名中年人的指導下練習擊劍之技。旁邊還站立著一名十三四歲的清靈秀美少女,卻是靈帝獨女萬年公主劉妍。

中年人一襲白衫,長劍揮舞間身形瀟灑飄然,猶如嬌龍騰舞,一招一式都具有大家風範。

一套劍招演示完畢,袁熙上前給兩位皇子還有萬年公主行了個禮,然後又對中年人做了個揖,口稱:“學生見過王先生。”

中年人滿意的點點頭,原來這中年人就是廣有俠名的劍師王越。他劍術超絕一心想在宦途上有所作為。

但奈何出身不好一直不如意,雖然當上皇子劍術老師,名譽上似乎很尊崇,實際地位卻不高,他樂於結交世家門閥但廣大士族官宦是看不起他的。

當皇子伴讀這兩年裡,袁熙和皇子劉辨、劉協、萬年公主劉妍自然是很熟絡了,他有時帶些民間的玩意送給三人,閒暇時還講些奇聞趣事。

兩位皇子,特彆是萬年公主自小沒有什麼同齡玩伴,所以對袁熙也很是親密。

袁熙也並不是跟隨皇子什麼課業都學,像經學之類,因為是袁隗授課,他就推辭掉了。但太尉的軍略,還有王越的劍術課,他是每每必到的。

兩年下來雖不能說成為什麼高手,但還是頗得王越私下讚賞的。

因為兩位皇子還有公主身份年齡的緣故,王越教授的都是些比較基本,和花俏的技擊之術,袁熙經常私下地去向他討教。

一個時辰後,王越授課完畢就回了他的武官。

兩位皇子雖然在袁熙看來,他們將來也不過是被人玩弄的棋子,但這時表麵上還是十分謙遜。

萬年公主劉妍期待的道:“袁顯奕,上次答應給我帶來的泥偶呢?快給我,快給我!”

袁熙事忙哪還記得答應過了什麼,歉意道“那個,那個,公主最近事務繁多我忘記了,哈哈,下次一定給殿下補上”劉妍嘟起嘴一臉的不高興。“嗯哼!”

劉辨笑道:“顯奕莫要理她,跟我說說近來洛陽裡都出了什麼趣事。”

“是極,是極,顯奕你快與我們說說。”劉協很是向往外麵的奇聞異事。

袁熙無奈講了一些,諸如正月裡長安大街上演“百戲”,如何人滿為患,又有西域人參加的飛劍、繩技等表演,三人都聽的入了迷。

袁熙從劉辨劉妍口中套出了些宮中的情況後,推托有事打算告彆幾人。

不想他剛走不遠,萬年公主劉妍就追了上來,“袁顯奕,你去哪,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不能多呆一會嗎”袁熙是劉妍這麼多年見到的除了皇帝和劉辨劉協以外的第一個男人所以很是依戀袁熙。

袁熙無奈笑道:“公主殿下,臣下隻是如安排家事而已,如今朝堂黨爭混亂,地方黃巾餘孽健在,民生塗塗。亂著呢,殿下還是好好呆在皇宮裡吧,外邊暫時不要偷跑出去了。”

劉妍不以為然道:“袁熙你騙我,你騙我,我大漢怎麼可能成為這個樣子?你肯定是胡說八道,來欺騙我的對不對?”

也不知道劉妍是真傻還是假傻還是自欺欺人。劉妍可以不信袁熙說得話,但她自幼受過良好的教育又不笨,袁熙好好的欺騙自己又有什麼用處?難道自己要成為亡國公主了?!不要,我不要這樣。

劉妍內心一片迷茫和恐慌,畢竟父皇病了沒有人可以庇護她了,她對未知充滿了懼怕。而且因為這事自己和袁熙的定親也暫時被擱置了。

袁熙默默的抱住情緒異常激動的萬年公主的雙肩,不斷安撫著她,此刻劉妍感覺好舒心好像袁熙的是她的依靠和全部。

劉妍母親是個沒有什麼地位的妃子,而且死得早,她是靈帝唯一的女兒,雖然還算受寵,但自小生活在宮中,接觸的除了靈帝父子就是太監宮女了。

在跟袁熙相處的這兩年裡,情竇初開的她自然是對袁熙暗生情愫,可是袁熙似乎沒有察覺,對她也是恭敬應酬為主。

其實袁熙並非沒有察覺,隻是一來如果弄不好會被有心人利用,背上個引誘公主的罪名就不好辦了。其二,不出意外,將來自己是要推翻這劉氏江山的,所以他不想和劉妍有過多的牽扯。所以對劉妍雖然喜愛但也不能做的太出格。

袁熙突然想到董卓進京後,如果真的發生史書上說的虐殺皇族,公主的事情的話,這眼前的如花少女命運將會十分悲慘。

袁熙心裡一歎,生在帝王家,是幸福的,又是不幸福的,現在的劉妍隻怕比袁熙還迷茫吧?好歹袁熙還有家,可等董卓之亂她劉妍就算回去,又能找誰依靠?

想及此他不禁有些黯然。自己能做的也隻有到時的一些提醒了。“公主。”袁熙鬆開劉妍的手臂,輕輕喚了一聲。

劉妍眨了眨眼,抬起頭盯著他,看了一會,才呐呐的道:“袁,袁熙。”

氣勢與剛才已經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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